柳文朝疑惑不解,不过,很快他就知道李承允指的是什么戏了。
那名马背上的女子正是玉濉烟,她跪在地上,小声哭泣道:“请皇上为奴做主。”
唐维桢小声问柳文朝:“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在这?”
“你问我,我问谁去,听听她怎么说。”
惠明帝蹙眉,道:“你是何人?”
玉濉烟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说道:“奴乃清缨馆花魁玉濉烟,今天早晨,奴带酒去环俪山看望姐姐坟墓,不料走置半山腰,就被人打晕了,待醒来之时,便发现躺在太子宫里了。”
陈学良道:“你怎么穿着宫女的服饰?”
玉濉烟:“奴醒来时,听见宫女们说,今日是太子生辰,会回来得很晚,于是我打晕了一个宫女,换上了她的服饰。”
皇后怒道:“大胆,你这刁妇竟敢出手打伤宫女,来人,押下去。”
玉濉烟吸了吸鼻子:“奴也是迫不得已。”
陈学良又道:“皇宫这么大,你是怎么就单单到马场来的?”
玉濉烟答道:“我本想偷跑出宫去的,可是皇宫太大,就迷路了。”
这时李琛说道:“我骑马时远远看见一个宫女一直盯着我看,我以为是父皇派人寻我回去,所以便停了下来,我刚停下来,她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我问清缘由后,觉得事关大哥,该让大哥处理,就把她带了过来。”
惠明帝狠狠地瞪了李长烁一眼:“畜生,好的不学,偏学别人绑架,先生教你的礼义廉耻都被你吞进肚里去了?”
李长烁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哭嚎道:“父皇,这不是儿臣派人绑她来的,儿臣都不认识她。”顿了顿,看向一旁的近卫,指着他说道:“定是这厮擅作主柳想讨儿臣欢心,才将她虏进宫中的。”
感受道所有人的眼光,那近卫自知自己位卑言轻,无论说什么也不会有人相信,于是他便跪了下来,说道:“禀皇上,是奴才私自做主将人虏进宫来的,欲趁着太子生辰送他一个惊喜,以便讨他欢心。”
皇后护子心切,吩咐道:“来人,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押下去,乱棍打死。”
惠明帝深深地看向皇后,眼睛里有愤怒,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众臣都心知肚明皇后是想祸水东引,能做官做到如今这个高位上的人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既然皇上自己不想追究,大家也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唯有李琛天真道:“父皇,儿臣以为这是栽……”话还没说完,李承允赶紧上来道:“父皇,既然罪魁祸首已伏诛,那这女子该怎么处理。”
惠明帝眼神扫过李承允兄弟二人,随后又转向皇后道:“皇后以为呢?”
皇后表面上微笑道:“臣妾以为,玉濉烟虽是被人绑进宫的,但是她也打伤了宫女,就罚她三十大板,便让她回去吧!”
此话一出,玉濉烟微微颤抖起身子,作为花魁是最怕受一些皮肉伤的,娇滴滴的弱女子,这三十大板打下去,不死也得残,恐怕后半辈子也就毁了。
她悄悄看了眼柳文朝,想请求他帮忙,可柳文朝却并未看她一眼,她心如死灰,唯有泪千行。
就在她准备接受这个刑罚时,却听柳文朝淡淡说道:“臣以为太子生辰不可见血。”
众人都小声附和道:“确实是这样,生辰见血不吉利。”
惠明帝道:“那柳爱卿以为应当如何呢?”
柳文朝徐徐道:“那近卫缓到明日再行刑,这女子打伤宫女也是事出有因,就放她出宫去吧!也让人觉得皇上宽宏大量。”
柳文朝这一套话说下来滴水不漏,既不偏袒任何人,也护住了玉濉烟,又顺便拍了皇上的马屁。
果然,皇上听完放松了紧蹙的眉毛,又见地上跪着的玉濉烟哭得梨花带雨,甚为可怜,男人心中的一点英雄气概,爱护之心便显露无遗,他对身旁的陈钱宁道:“将她护送回清缨馆。”
自古英雄总是难过美人关,不是没有道理的。
玉濉烟止住泪,跪谢后,便随着陈钱宁一道出了宫。
好好的宴会被这一出好戏给打扰,惠明帝也没心思在留下来了,他冷声道:“你们继续,朕还有朝事要忙。”
皇上走了,皇后也没有继续留在此处,跟着皇上一道走了。
马也骑了,戏也看了,大家纷纷跟着太子去往奉天殿吃席。
宴席中女眷不多,陈学良的女儿名为陈娇娇,她穿一袭粉色的长裙,手执一把团扇,落落大方地坐在陈学良身边。
她用团扇掩住嘴巴,小声问道:“爹爹,坐在太子左下侧的可是楚王?”
陈学良一生只娶了一个夫人,是当年陈学良的父亲给他订下的婚事,两家门当户对,年轻时也是京城人人羡慕的一对才子佳人。
只可惜夫人生完陈娇娇后,损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了。
陈学良非但没有怪罪她,还比以往更宠爱她,夫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