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声在一阵低回的慢板后忽又抬高,最后以轻快高调的声音直冲九天。
王兆伦坐在椅子上似是佻挞的浪荡公子,指尖无意识地在桌上随着乐声飞舞。
欢快旖旎地乐声伴随着酒和男子在这寂静的闺阁中形成一片暧昧的氛围。
一曲毕,王兆伦半天才回过味来,不禁赞道:“不愧为花魁,担得起这个名号。”
玉濉烟道:“多谢夸赞。”
王兆伦又喝了口酒,问道:“濉烟姑娘这曲‘飞天欢歌’曾奏过几人听?”
玉濉烟一愣,像是说道伤心处,神色哀伤起来,淡淡道:“仅两人,你是其中一个。”
王兆伦挑眉问道:“另一个是?”
玉濉烟站起身笑道:“公子,你该出去了。”
王兆伦没有得到答案,虽是不甘心,但还是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又折回来说道:“明日我还来。”随后转身潇洒地走了。
第二日,戌时,王兆伦果然又来了,只不过这次他还带了一把竹笛过来。
刚进来他就说:“与昨日一样,三千金一曲。”
忆起美好的回忆,玉濉烟眼里有笑,缓缓道:“之后的半个月他每晚都来,有一次,他和我说,要八台大轿的娶我回去……”
柳文朝打断了她的话,淡淡说道:“所以,你今日是来与我道别的?”
玉濉烟道:“没有大人的同意,奴不敢答应他。”
“你先起来。”
柳文朝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吹,呷了一口,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也不例外。”
“大人的意思同意奴离开清缨馆?”玉濉烟心里既盼望着柳文朝能答应,又希望他能挽留自己。
柳文朝没看她一眼,只是吃着茶淡淡嗯了一声。
玉濉烟苦笑一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笑道:“那,奴就不打扰大人了,奴先告退。”
直到玉濉烟走出包房,柳文朝都并未再多看她一眼,也没有回话。
这时,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柳文朝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还有何事?”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柳大人好雅兴啊!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柳文朝闻声微微吃惊,转头看去,正是那日与他不欢而散的李承允。
“你怎么在这?”柳文朝问道。
李承允笑道:“本王刚好邀人在此一叙,刚走上来,便见玉濉烟匆忙地离去,能把玉濉烟单独约出来见面的想必也就只有柳大人了吧!”
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凑巧之事,柳文朝才不相信李承允这一套说辞,他想起昨晚姬如风半夜爬出墙,想必就是给李承允通风报信了吧!
柳文朝在心底暗骂一句:吃里扒外的东西。
但是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笑道:“楚王有何指教?”
李承允手按在离魂上,笑道:“本王不是告诉过你,不要与她有接触。”
柳文朝倪了倪他:“怎么,你要去杀了她吗?”
“这有何难,你等着,本王现在就去把她的头给你割下来,让你每日好好欣赏。”说罢转身便走。
柳文朝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李承允,你给我回来。”
李承允哼笑一声,转过身,走了进来,说道:“先生舍不得?”
“少在这里胡搅蛮缠,隔间偷听,堂堂一王爷居然干出这种事,也不害臊。”柳文朝吃着茶。
“哦?”李承允没有半点做了亏心事的样子,侃侃而笑道:“被你发现了。”
“玉濉烟刚出去你就来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凑巧的事,你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门口,所以只有在隔间这一种可能。”
“那你又如何能确定我偷听你们讲话了?”
“这还不简单,如果我俩真有些什么事儿,估计我们话还没有说完,你就冲进来了吧!若是你真想杀她,她刚刚出去的时候,相信你就会一刀解决了她。”
“先生果然是先生,总能洞察一切,让我好生佩服。”李承允拍手道。
柳文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他道:“姬如风你收回去吧!”
李承允心里清楚,姬如风暴露了昨日的行踪,但却还是问道:“怎么,他没保护好你?”
“不,他保护得太好了,还很体贴,昨日为了让我与秋司在一起不被人打扰,更是把整个庭院的仆人都遣走了。”柳文朝云淡风轻地说道。
李承允听完立即沉下脸,怒道:“你碰那倌儿了?”说完才发觉不对,如果他碰了那小倌,姬如风昨晚肯定会告诉自己,暗叹一声,被柳文朝给耍了。
柳文朝戏谑地看着李承允:“碰没碰姬如风没告诉你?”
李承允:“……”
李承允如实说道:“姬如风武艺高强,就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方便下次再给你通风报信?”柳文朝讽刺道。
李承允自知理亏,便软了语气道:“这是姬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