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忽然咬她?
嘴唇被咬的地方传来轻微的疼痛感,苏雾许轻抿唇瓣,正想斥责郁矢, 岂料那方才还怒气冲冲凑过来咬她的人, 下一瞬身体紧绷, 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苏雾许:“......”
被郁矢这么一闹,苏雾许的睡意消了几分, 冷静下来后便开始思考离开的办法。
瑶池倾塌在即,她等不了太久, 可她如今修为全失,连零零也不见踪影。
苏雾许略感头疼。
凡尘界与魔域理应崩坏,但如今却完好无损,只怕是因为零零的缘故。许是它耗费了很多的力量才稳住两个世界的崩塌,故而陷入沉睡, 或者更坏的情况,是它直接消失了。
苏雾许长叹一口气,神色沉下来。
她由衷地希望零零只是沉睡了。
如今联系不上零零, 借助系统回去这一条路明显行不通, 只能她自己想办法。最紧要的, 是先恢复修为,至少不用再受制于人。
卫拂秋与她是盟友,应当会帮她,且他见多识广, 定然知道如何让她的修为恢复到原来的水平。
接下来要解决的事, 便是如何从郁矢身边离开。
郁矢对她有很强的占有欲, 定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苏雾许微蹙着眉, 在心中制定出许多计划, 又都一一否决。
困意很快便涌上来,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苏雾许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梦。
梦中大雪纷落,苏雾许看见郁矢跪坐在雪地里,抱着她的尸体恸哭。
血合着泪一起滚落下来,大雪覆满了郁矢的全身,他很快便成了一个雪人。
他看上去太过悲戚,以至于这份难过让梦中的苏雾许也感同身受,她猛地惊醒,伸手一抹眼角,指尖留下一抹温热。
心中压抑非常,苏雾许睡意全无,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恢复了些力气,便披衣起身,走出了寝殿。
雪停了,天穹之上挂着半轮月亮,月光明媚。
行宫的布局苏雾许非常熟悉,她决定去行宫外看看,摸清地形,以便日后离开。
苏雾许慢步走在庭院内,不曾看到,与她的寝殿相连的另一间殿内,一双眼睛正温柔地注视着她。
郁矢正坐在窗前雕一支簪子。
暖黄色的烛光里,簪子逐渐成形,是一只墨黑色的莲花簪,精致大气。
他看到苏雾许往庭院外走,想起她方才又惊又怒的眼神,不曾阻拦她。
让她四处走走,散散心也好。
郁矢低头,继续打磨手里的簪子。
这支簪子他做了许久,已近完工,只需再打磨打磨便算完成。
他做得专注又认真,忽然察觉到什么,抬眸朝窗外看了一眼。
簪子被他紧捏在手里,尾端刺入掌心,鲜红的血渗了出来。
郁矢面上神色变幻,恍若不曾察觉到疼痛般,手握得越来越紧,掌心血流如注。
好半响,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大步朝外走。
苏雾许想从他身边离开的心,一刻也不曾变过。
行宫门口,苏雾许将掌心放在门上,试图将门推开。
密密麻麻的金色咒印忽然自门上浮现开来,四面的围墙也在一瞬间爬满了咒印。
苏雾许看着那些熟悉的咒印,眼睫颤了一下。
是困阵。
萤梦湖的预知之力并未损坏,她在湖里看到的画面全都是真的。
那个黑衣男人,是郁矢。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雾许回过头,与郁矢视线相撞。
月光下,他一双黑眸沉静,眼底氤氲的疯狂却让她内心莫名不安。
手腕上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苏雾许垂下眼,看见一根细细的金色锁链自她的衣袖下蔓延出来,延伸至郁矢的衣袖里。
苏雾许撩开袖子,发现自己腕间不知何时戴了一只雕刻莲纹的金色手镯,无法褪下来。
郁矢竟强行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怒意一点点自苏雾许心头涌了上来,她抬起手,冷声对郁矢道:“我不喜被人束缚,你将锁链解开。”
“我死了,自然就解开了。”郁矢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大步走到苏雾许身前,垂眸凝视她,语气低沉:“师尊只要杀了我,便自由了。”
“你在威胁我?”苏雾许神色冷沉,余光里,却瞥见鲜血自郁矢手中一滴滴砸在地上,她不由得怔了一瞬。
“是。”郁矢大方地承认下来,伸出手摊开掌心,露出手中沾血的莲花簪子。
他将簪子递给苏雾许,语气很轻,“师尊选一个吧。”
簪子安静地躺在郁矢的手心里,沾着血的尾端很锋利,能轻易地刺破皮肤。
苏雾许看了神色沉静的郁矢许久,无意识地轻抿唇瓣。
她生来便是神族的神君,享尽荣宠,无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