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挂了电话,按灭了烟,提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
到家的时候,陶尔已经醉得睁不开眼了,在门口输了好多次密码才进去。
萧时光看到她最后输入的那个密码,0x0828——是八年前,他们大吵一架后,分开的那天。
进门后看到她口中的“小房子”,光客厅就得有80平;又看到摆在地上还没拆开的君雅出的新产品,其上还有夏成蹊的签名。
萧时光心又沉了几分,要不是她身子软软乎乎、靠自己站不稳,他甚至想掉头就走。
她倒是跟在车上那般强势,指了指浴室方向:“萧时光,现在,伺候我去洗澡。”
这话说得过于颐指气使——别说注意到他的情绪了,怕是连他的性别也没注意。
“一天不洗死不了,”他捞住即将顺着门框滑下去的她,把她往卧室方向抱,“睡觉去吧。”
她倏然抬眸,长长的睫毛往上戳着,鼻梁上的皮肤拧巴起来:“我知道你很迫不及待,但是还是要讲点卫生呀。”
萧时光垂下眼眸看她,冷笑一声:“你自己洗啊?”
“当然是都要洗的,”拐进主卧,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被他抱着呢,还能抬起一条小细腿,蹬开主卫的门,“不洗澡怎么——做/爱?”
这个词落在耳朵里,直接把萧时光的头皮炸得嗡嗡地响。
他知道这姑娘的酒品差,但没想到能这么差。
但他作为一个清醒的人,还是个力气上占据绝对优势的男人,对于此事的决定权还是在他这里的。所以,他没办法指责醉酒的女生言语轻佻或者不负责任——
因为,他再次顺势而为,抱着她进了主卫。
他才是最轻佻、最不负责任的那个。
宽大的浴缸存满透明的水,升腾缭绕的热雾涌入中央空调的冷风。等所有坠物都解尽,她被放置于浴缸最里侧,后颈担着木质颈托,前颈泛出空荡荡的粉白,乱发散入腋下,一半干燥,一半潮湿。
眼前所见,不止如此。
应当是历经亿万年得以形成的嫣红晶体,经工匠巧手雕琢,嵌入饱满瓷白的茶盅顶端做点缀修饰。
会想到将它在手中把玩,摩/挲晶体表面,还会产生一些更热烈的念头,比如品尝一番。
他真的这样做了,并尝过多次,明明没有任何味道,但舌/尖回缩至口/腔,还是莫名其妙感觉到了甜。
还想到了些更混账,更下/流的举动。
但还是忍住了,到这一步还有救,再继续下去,就真的不是人了。
将要起身去拿浴巾,水里的她却有了反应,手指勾住他的衬衫,阻止他的离去:“你就在外面蹲着?你怎么不脱呢?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萧时光?”
他攥住她的手,阻止那细长的手指往衬衣内游走:“对不起,等你清醒后我们再……再说。”
她腾的一下站起来,带出哗哗啦啦的水溅在他的西裤和衬衣上,盯他的时候,眼底嵌着一抹性/感又色/气的红,唇角也提得很高,还笑出牙齿来:“你不想自己来,我可以帮你啊。”
说着就抚上他的/腰/带。
他仿佛变成了喝醉的那个,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就被对方拿捏住了。
是真的拿捏了。
细白灵巧的手指贴着金属拉链,轻松穿过两层阻隔,锐利的指甲刮过坚韧的表面,那层柔软短暂地陷落,又在浩荡不可控的麻意中,轻微的砰声后,回弹矗立,直至牢不可破。
她像是很开心,笑得纯净无邪还充满求知欲,想在跟他探讨学术问题:“这竟然,还会跳的吗?”
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喉咙干涩得要命。
在她有意无意的步步紧逼之下,抛却那些自欺欺人的克制,彻底放任自己变成畜生。
水磨石的地板被水渍打满,棕黑色的玻璃紧/贴/滚/烫的杯盏。嫣红的晶体顺着玻璃滑落,掉入水面的刹那又被捞出来。她承着外力转过身,跟随他的臂弯从浴/缸迈出来,又被安放坐大理石面的盥洗台。
他跪在盥洗台前,衬衣和西裤上有淅淅沥沥的水在往下淌,面前也有濡濡潮意,自芳草雪地中溶出。
一亲芳泽这件事,好像不只有一种形式。
可她好像有点难接受,手掌抵在他额头,带着哭腔小声阻止:“别……你别跪着,这儿不能……”
他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他的脖颈上,轻柔又认真地对待这一场亲吻。
没什么不能。
尔尔。
在你面前,我是甘愿跪着的。
*
直到后来,陶尔毫无征兆地哭了——是真的从眼眶里淌下了泪。
她自己也不明白,这么多年都哭不出来的自己,为什么就突然掉泪了。
但她真的觉得很难过,为萧时光难过。
“萧时光,”她蜷起荡在外面的腿,缩进盥洗台台面,低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