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衿在接下来的一周都没有回来。他很忙,偶尔回复一条骆荧的信息,不肯来个电话,始终语焉不详,没有明确的归期。
出差?还是别的?普通小职员骆荧猜不到周子衿这种级别的大boss平时究竟做什么工作。
骆荧迫切地希望自己也忙起来,这样就不会满脑子都是难搞的周子衿。奈何最近一季度都没什么业务,全公司上下都疲软得很,骆荧每天一张一张地打印废纸,给小组成员跑腿买咖啡,瘫在工位上无所事事地发呆,把一个无聊又可爱的塔防游戏打到第七十八关,rua那只傲娇得跟周子衿有一拼的白猫。
她平静、心情稳定,生活堕落而规律。
你们男的忙起来都这么冷落女朋友吗?骆荧买了一大包零食窝在床上吃,泄愤一般迁怒于程砚川。
哥回来帮你揍他。
骆荧想到手机那边程砚川大半夜爬起来回复她消息的样子,笑得特别欢乐。程砚川对于给她出头这件事颇有心得,骆荧高中时被几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纠缠,程砚川把几个人揍了一顿吃过好大一个处分。
雷如当时还以为程砚川对骆荧有点意思,暗戳戳问过骆荧,结果骆荧告诉她程砚川悄悄谈恋爱,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了。雷如遂死心,越发看不上程砚川这四处乱撩的玩意儿。
骆荧把程砚川逮着好一顿薅,被他在游戏里虐杀了n遍,程砚川太狗了,打游戏从来不让着她,最后骆荧认真被气到了才大发善心放他去睡觉,自己面对空空荡荡的房间又开始放空。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大概是走了霉运,小腹胀痛起来,她没什么力气坐起来,却在翻了个身后发现床单上醒目的一小片红粗枝大叶从来不记日期的骆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最近是生理期,瞬间对着手边空了的可乐罐悔不当初。
终于努力爬起来去了卫生间,她坐在马桶上,或许是因为小腹的坠痛和湿潮太鲜明,骆荧的眼眶莫名红了一圈,睁着眼看向卫生间天花板的吊灯流眼泪。
这场景好像三流青春疼痛电影里堕胎流产的女主角思索人生的一幕,骆荧乐观地想。索性演了起来,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她无声、压抑地抽泣着,仿佛怀着什么切肤的痛,她的泪像潮涌,淹没了一座岛,洪水不近人情,暴烈如她的爱欲,却悄无声息,阒无人声。
她对着卫生间的隔断玻璃门表演,非常尽兴,她的情绪纤细而极端,坚硬得不可被任何沙砾磨损。
接着她听到微弱的咯噔一声,想象里的观众退场,骆荧的心脏下意识地紧缩,脑子里飞快转动,回忆起网上浏览过的女子防身术,并思考怎样才能在虚弱的生理期制服一个入室的歹徒。
得到横竖都要死的结论后,骆荧最终选择擦掉眼泪,咬咬牙随手提起个扳手轻轻地转动了卫生间的门把手,脱了鞋缓缓地踱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