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关练功,她向来比任何人都较真,雍正深知躲不过,也只能掂起了偃月刀。
苏培盛他们在心中嘀咕:夜深恰春宵,主子们不你侬我侬,这是干嘛呢?
瞧着这俩人走到院子里,对月起武虎虎生威,众人肃然起敬:是奴才狭隘孟浪了。
这一练就是两个多时辰,中间都不带停歇的,强撑着精神沐浴完,雍正啥都不想了,倒头就睡。
当然了,宝贝疙瘩还得搂在怀里,拼着半身不遂也要搂。
离钺叹服:雄性的领地意识,就,不太聪明的亚子。
***
隔了几日,王守和带人搬回几大个箱子,雍正领着离钺过去挑:“都是不错的玩意儿,看中什么就拿罢。”
金银、玉雕、珠宝、字画……离钺一箱箱看过去,不禁诧异:“赚这么多,皇上又发展了什么副业?”
“不是做生意赚的,儿子孝敬的。”雍正拿起一支粉紫玉镯给她戴上,“好看,正衬你旗服上的藤萝花。”
儿子孝敬的?
您哪个儿子这么孝顺了?
脑中灵光一闪,离钺想到了弘昼,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要不说姜是老的辣呢,这一局,五阿哥输惨了。”
雍正想象着那小兔崽子气急败坏的模样,眸中笑意深深。
弘昼那葬礼,加上流水席总共办了七天,收了满满三棺材的礼。
他正坐棺材板上数钱呢,王守和带着侍卫照着礼单,土匪似的把礼金都打劫走了。
理由是:“万岁爷口谕,五阿哥尚未娶妻,这礼金合该做阿玛的收。”
“小爷办流水席还花钱了呢!汗阿玛要这么说,得把这前前后后一应花费报销了!”
弘昼被捆在柱子上,眼睁睁看着库房空了大半,气得跳脚。
“万岁爷还说,本该把所有遗产一并带走,但五阿哥还得过日子,就让你一让,不动其它财物了。”
办葬礼预支了遗产,没道理报销。
遇上如此惨无人道又势力强大的爹,弘昼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红着眼睛破口大骂:“狗奴才,你们走就走,倒是把绳子给小爷解开啊!”
没人敢动,等王守和他们走远了,弘昼才被自己人放下来。
然后对着空荡荡的棺材,他当场气哭。
不过弘昼是个不服输的,第二年,他成亲了。
生辰这天,他又大兴葬礼,心说:这回小爷的遗产有福晋收,汗阿玛只能看着了。
看着是不可能看着的,葬礼结束,王守和又来了:“传万岁爷口谕,父兄康健,五阿哥以葬礼的名义聚众受贿,有结党营私之嫌,判罚没财产。万岁爷仁慈,念五阿哥身无长物,又有福晋要养,便只罚没赃款,其他财物不动。”
说到这,王守和挺直腰背清了清嗓子,模仿着主子爷的模样,嘲讽味十足道:
“养出如此荒唐蠢笨的儿子,朕甚是羞愧。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你吃花你福晋的。小五且听好,你若是敢动你福晋的嫁妆,朕就扒了你的皮把你挂城墙上。”
弘昼涨红了脸高声驳斥:“小爷啥时候吃花福晋的了?小爷怎么可能动福晋的嫁妆?你们少瞧不起人!”
主子爷的话一字不落的转达完毕,王守和又弓着腰笑眯眯的:“五阿哥若是没其他话要带给万岁爷,奴才便告退了。”
又几大箱财宝进账,离钺旁观这父子俩斗法,笑得肚子疼:“摊上您这样的阿玛,五阿哥忒可怜。”
雍正也不反驳,带她挑挑拣拣。
去年“葬礼”办得匆忙,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一边暗道“荒唐”,一边捏着鼻子随了礼。
今年就不同了,大部分人都已意识到,这是跟弘昼打好关系的契机。因此这礼金,比去年重得多,有的人还夹带了私货,比如礼盒里的密信,比如一些“支持”的暗示。
再者,弘昼白吃白喝十七年,都娶了福晋了,也的确该干活回馈老爹了。激将法走一走,他肯定会乖乖来讨职务的。
“这匕首挺别致,你瞧瞧。”雍正随手把宝石镶嵌的匕首递出。
离钺愣怔,不像没开刃的方天画戟,这是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武器。虽然在她手中,杀伤力没太大区别,但意义是不同的。
“不喜欢?”雍正试了试,“不算锋利,拿着玩倒也可以。”
“做装饰品的确不错。”离钺接了。
当天晚上,雍正刷新了三观——就问谁会在床上用匕首?!
被森寒的利刃划开龙袍时,那种危险又刺激的感觉,有点遭不住。
离钺按着他嘿嘿怪笑,把床榻折腾得乱七八糟,理所当然的,又被骂了一连串“混账”。
反正不论多少回,皇帝陛下都不能习惯被主导。
翌日清晨,雍正揪了一下装睡的人的鼻尖才走。
散了朝,把十三叫到勤政亲贤殿,他神色凝重:“老九还是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