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你还笑得出来?”皇上依旧冷着脸指着那两份奏折说,“那上面参的赵怀靖赵太傅可是你啊?”长皇孙对外宣称已经夭亡,当初封给他的谥号就是“怀靖”,而赠与的官位则是太傅所以这两本折子一上来,皇上便知道准是余火莲,看着奏折内容,皇上也着实哭笑不得了好些天。
“是草民。”原来是为这事,余火莲心中一松,此事余火莲有十成的把握皇上不会追究,方旭扫了一眼折子封面,看见参本人,大约就猜到是怎么回事,方子庵和包拯却是面面相觑。看见余火莲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皇上一拍桌,“余火莲!你有什么急事不能跟朕要了圣旨或者兵符再去吗?你把朕这大宋的兵制规矩当成了什么?平日你闯宫胡闹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武力威逼朝廷命官,假传圣旨调动地方厢军,余火莲,你既然读过宋律,那你说,朕该怎么处置你?”
皇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瞪着余火莲,余火莲倒是有恃无恐,却把包拯吓了一大跳,假传圣旨私调厢军是谋反的重罪,再怎么辩解也是要掉脑袋的。
余火莲悠哉的一个头扣在地上,漫不经心道,“草民听凭皇上处置。”皇上这回倒真给余火莲的态度气着了,运了半天气,“听凭处置听凭处置,你不是说三十天之内交上名册吗?现在是第几天了?上次你也说任凭处置,两罪并罚,你有几个脑袋够给朕处置?”
听到名册两字,余火莲浑身一紧,神色也终于严肃起来,“回皇上,这几日草民虽不在京师,但名册应该也已经准备妥当,请圣上再给草民十二个时辰,草民这就去取来。”
“怎么,你又要溜到哪去啊?每次一出了这皇宫你就跑的没了影,这次又准备跑到哪去,准备跑上几天啊?”皇上不满道。
余火莲有点心急,“草民十二个时辰之内必定回来。”
“不行,”皇上这次是说什么都不放余火莲离开了,“你叫人将东西送进宫来。”皇上现在算是明白了,余火莲这个臭小子要是想躲,就是掘地三尺也找不出他来。
“送进宫?”余火莲为难的皱眉,名册他必须先行过目,而且为了皇上的安全起见,他也要尽量避免皇上与本门弟子接触,尤其是钱富那个固执的家伙。
“怎么?有什么不能让朕知道的吗?”皇上怀疑道。
“不,没有……但是……但是……”余火莲的眼珠乱转,开始编说辞。
“那就这么定了,你让人将名册送进宫来,至于你,这几天就给朕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给朕把这些天的事情都解释清楚。”皇上手里还有一份来自唃厮啰赞普的称臣请降书,虽然具体过程皇上不是很清楚,但他却也猜到必是与余火莲这次私自调动厢军有关,也正是因为有这份请降书,他才没有真的动怒,否则便是他亲生儿子,如此目无国法他也不可能轻饶。
余火莲是无论如何都必须亲自去取那份名册的,必须在交上名册之前与钱富见上一面,皇上既然是担心他一去不回,那他让皇上安心就是了,想罢余火莲一咬牙,翻手成爪,气运五指与掌心,而后狠狠一掌击在自己左胸心脉处,五指同时用力抓入周遭几大要穴,瞬间余火莲只觉真气逆冲,全部汇滞在心脉处不断冲突,霎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咳咳……”血沫呛得他不停的咳嗽,每咳一下都有血花从喉咙里喷出来。
“火莲!”方旭第一个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火莲。
“你!你这是做什么?!”皇上被吓得脸色一白,看着不停呕血的余火莲完全乱了方寸,“快传御医!”李公公连忙就要出去喊人,“等、等等!”余火莲终于咳干净了喉咙里的残血,“这是锁脉手,御医解不了的。”余火莲喘了口气说。
“余火莲,你、你这又是要干什么呀?”方子庵面对余火莲总是有种跟不上节奏的仓皇感,他每次做出什么事,必定都会让方子庵大受惊吓,再这么下去,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包拯却是站在一旁深深的皱眉,余火莲这个绝然狠辣的性子,当真是完全无法制约于他,他行事又诡谲,若是正面相抗,只怕当今天下没有人能够赢他,余火莲依旧给他一种不安定的危险感,这种感觉从他第一次见余火莲就没有淡去过,所幸余火莲是个多情又深情的人,以后要想牵制他只有靠人情了。
“这锁脉手是以内力锁住心脉,使真气逆冲入心,暂时锁住内力的招式,要化解则须以同样程度的内力贯脉,且十个时辰内不解,被锁之人便会因真气冲碎心脉而死,如今能解草民之招的只有展昭,所以草民请圣上再给草民十个时辰,只要展昭在这,草民必定按时回来。”
“你……”皇上听了这番讲解,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并不觉得放心,只觉得心痛,这孩子到底为什么每每对自己下如此狠手,皇上无力的跌坐在龙椅上,轻轻挥手,“你去吧,早些回来。”
“谢圣上。”余火莲深吸口气,压下胸口的剧痛,虽说他十个时辰内不会死,但超过留个时辰他就会因为气血瘀滞而失去意识,所以他只有六个时辰。
看着余火莲走出大门,方旭心中焦急,难道真的让他在这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