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就知道,于晓晴跟老唐同志在一个局里共事,怎么就突然成了师徒了?
婧主子越来越有娘娘范儿,既拿住了里子又顾全了面子。
二东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让祁婧第一次看到了唐卉眼中难以置信的愤怒和痛心。她跟自己一样难以面对这样的罪状,然而,事情没弄明白之前,那团闷气也只能先憋着。
“你究竟是怎么跟老爷子提的,不会是开……开门见山吧?”这个最考验审讯技巧的问题,祁婧光在脑子里过一过都打怵。
“没有。他说哪里怪了,表现一直挺好的。我说,她好像对您有点儿意思。话没说完,他就拍桌子了。”
“本来就是来慰问的啊!”
“二位美女,过来了!”
祁婧暗自念叨着,不由想到了即将面对的另一个同案犯,心里打起了鼓。
除了称呼有些生硬,祁婧对姐们儿的迂回战术还是心生景仰的。与此同时,神经也跟着高度紧张起来:“他就发火啦?”
“女徒弟?”
典型的恐惧导致愤怒。
“嫂子您就别……我其实没别的意思,就是晓晴她,这回受刺激有点儿大,情绪上还没缓过来……那事儿吧,我那天也没过脑子……您二位就当体谅我,帮我一忙,能不能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说着,用余光瞥了唐卉一眼,恳求之色溢于言表。
祁婧举起了手里的一大捧鲜花,面色依旧不善:“要是居委会大妈派我们来的,怎么着也得每人发个红胳膊箍吧?”
“呦!这是不欢迎我们?”祁婧抱臂胸前。
VIP病房素净整洁,宽敞明亮,淡蓝色的窗帘被微风扶动,空气中连消毒水的味道都闻不到。
眼下孩子没了,可以说是危机骤缓。男人们或许可以松口气,嫂子和女儿却不行。相信躺在病床上身心皆陷磨难的那个糊涂丫头也不行。
祁婧没急着迈步,抬头望着他的眼睛:“怎么感觉你精神不太正常呢?我们俩不会被灭口吧?”
这一下连身后的唐卉都给逗乐了,一指头捅在她腰眼儿上。二东脸上牙疼似的表情彻底崩溃,让开去路,还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想到这些,祁婧心头追根究底的冲动就再也压不住了。
被唬得战战兢兢的婧主子却没想到,等到了医院,这些功夫都被堵在电梯口的二东给宣布作废了。
于晓晴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斜倚在床头,乌黑的短发稍显凌乱。午后的阳光笼罩着她稍显稚嫩的面庞更显苍白,望向窗外的神色还算平和。
“请求?”
“合适不合适的,总得有个说法。难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你先别那么紧张,都已经住院了,咱们去探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一路上,唐卉几乎完全保持着沉默,可心中忐忑还是偶尔流露在了脸上。无论如何,当女儿的去刺探老爸的风流业债,心情必定是复杂的。
身材高大的富二代头发有点儿乱,红着眼睛,一看就是没怎么休息好,不过心情并未如想象中那么糟糕,电梯门一开就端起笑脸迎了上来:
既然有人“请求
怎样才能既探知底细又能避免令人难堪的情况发生,万一被赶出来可怎么办?人家可是师徒……不对,现在不只是师徒,还是奸夫淫妇,必须先做好应付突发的心理准备。
“他说没怎么样,调岗了。我说调了好,老觉得那女的有点儿怪怪的。”
这小两口不是已经崩了么,怎么还腻歪在一块儿呢?他不是应该愤懑难平喊打喊杀的么?怎么又开始体贴入微知疼知热了?
二东挠了挠后脑勺,苦笑中难掩五味陈杂的目光,什么也没说,却让人觉得身形沉稳了许多。
“没有没有没有……”二东连忙摆手,“嫂子,看您说的。我就是有个小小的请求……”
“怎么还迎出来了?不用这么毕恭毕敬的。晓晴怎么样了?”
吃惊之余,祁婧打量着唐卉的脸色,再联系疏离的父女关系,很快也就释然了。这不是她愿意主动关注的事。
祁婧回头看了唐卉一眼,嘴上仍带着辛辣:“两天不见,学会虚客套了。”
“他怎么说的?”
“嫂子,咱们先等会儿。”
自打那天别开生面的道歉之后,这还是祁婧第一次跟他打照面儿,似笑非笑的盯了男人一眼,脚下根本不停。不过,没等走出电梯间,还是被那小子伸胳膊拦住了:
“我哪儿有那么大胆儿啊?我就跟闲聊天似的问他……我说你那个女徒弟怎么样了?”
祁婧一进门就轻声喊出她的名字,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把手里的花束递到她怀里。于晓晴静静的望着两人,只无力的回了句:“嫂子,卉卉姐。”
“晓晴!”
在这儿被二东堵住,祁婧本就觉得意外,听了这番说辞更加好奇了。
二东听出她话里的刺儿,笑得不能再尴尬了,高大的身躯极不自然的原地踱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