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娘咬了咬唇,深吸一口,尽量平复着情绪,随即对上程似锦那恣意的笑,心头瞬间凉了半截!
片刻的冷静,让何姨娘头脑逐渐清晰。
程似锦已经有和跟端王的亲事在身!
太后皇上又诸多褒奖!
这些都是她凭自己获得的,跟程家关系并不大。
而自己的两个女儿就不同了!
似玉做出那般苟且之事,若是被捅破就没脸再活着做人了!
而如花,作为似玉的亲生姐妹,自然也会被世人诟病!
就算将来勉强谈了亲事,嫁了人,也会因为似玉的事情,在婆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而她,程似锦!届时都该准备嫁妆直接进端王府做王妃了!
完全天壤之别的未来!
难怪程似锦料定了这件事可以拿捏自己!
何姨娘的幡然醒悟,让她心底百转千回,随即看向程似锦,语气收敛了好多:“是不是只要我肯把当初的事情如实说出,你便会放似玉一条生路?”
“我会考虑考虑。”程似锦坦诚看向何月季。
何姨娘细眉一挑,这意思是说,就算自己把当初那短命鬼的死因都跟她和盘托出,她也不肯定放过似玉?
“程似锦!你不要欺人太甚!”
何月季怒不可遏:“你刚才还说是谈条件,现在便出尔反尔了?”
“何姨娘休要断章取义!”程似锦开口,语气又轻又缓,根本不给何月季洞悉自己情绪的机会。
“我刚才说的‘考虑考虑’,那便是给了程似玉五成的活路。如若不然,她是连这五成的活路都没有!”
程似锦不疾不徐地说着,又看了一眼何姨娘:“我非小人,但也自知,并不是什么君子!话说清楚,讲明白,还是很有必要的!”
“那我若是都跟你说了,你还是在三日之后将那事情公之于众,害得似玉没脸做人……”
何月季的话还没说完,程似锦便出声打断:“何姨娘此言差矣!”
“第一,当年你到底对我娘做过什么,如若你不想说,我照样有办法可以得知,不过时间长短罢了……”
“第二,程似玉没脸做人,是她自己作的,不是被我害得!我可没逼她在祠堂犯贱跟男人睡觉!”
程似锦两句话,堵得何姨娘如鲠在喉。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甩袖愤然出门。
才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程似锦那让她听起来无比厌恶的声音:“别忘了三日之期哦。”
何月季脸色铁青地除了沐锦斋!
三日之期?
何月季脸上泛起了阴森可怖的神情,心里冷笑:那你也得活过这三日才行!
随后心念一转,还是之前玉儿说得对!
程似锦不除不行!
边心念流转,边一路疾走。
没留神跟人撞到了一起!
“没长眼吗?”何姨娘语气森然,面色阴沉,全身尽是肃杀之意。
“月季?”
听到这声音,何姨娘才心底一激灵,看向对方,面色微白:“老爷?怎么是您?”
“让妾身看看,有没有撞到哪里?”
何姨娘的情绪跟刚才两极反转,赶忙细心上前查看。
“你行色匆匆的要去哪?”
程禄之的语气带着明显不悦,甚至拂开了何姨娘那上前查看的手。
何月季心底震惊,面上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状,左手轻扶鬓发:“老爷,是妾身行止无状,冲撞了您……”
一见何月季这般,程禄之的态度立马就和缓了一半。
何月季又继续解释:“因着沐锦斋有个小丫头落井,妾身便过来给三小姐赔罪……然后忘记了时间……”
“方才往窗外一看,这都到饭时了,才想起嘱咐小厨房给老爷炖了老爷最爱的山笋鹧鸪汤……妾身怕厨娘拿捏不好火候,正要过去看看,怕误了老爷用饭,才走得急了些,不想……”
“却冲撞到了老爷……”何月季信手拈来的借口,说起来神色不惊。
“若是给老爷撞出个好歹……”何月季说着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妾身可真万死难辞其咎。而且,妾身肯定要心疼好久……”
一番话说完,程禄之一点怒气也不见了,连刚才盛满怒火的眼神此时都溢满了柔情似水,拉过何姨娘的手:
“月季,府上那么多的事都靠你一个人操持着,你还要挂念着我的吃穿……”
程禄之长叹一声,语气变多了几分歉疚,轻拍了何姨娘的手:“真是辛苦你了。”
何月季这才收起帕子,重展笑颜:“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能侍奉在您身边,哪怕只有一天,都是妾身的福气。”
刚才那对于许多中年夫妻无异于一场风雨欲来的灾难引线,就这么被何月季几句话瞬间浇灭了。
何姨娘眼波流转:“马上该用晚饭了,老爷这是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