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暄不仅是内行,而且记忆力非常好,在她的专业领域,她可以做到过目不忘。
阮威廉说话的时候,故意夸大了一些细节,都被兰亭暄听出破绽,跟着追问,阮威廉招架不住,只得以“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来搪塞。
兰亭暄笑着杀人还诛心:“……我明白了,这个行业是青春饭,我打算四十岁就转行,去做别的不需要这么紧张的工作。”
阮威廉挣的钱,早就可以退休了,但是对于某些人来说,职场上获得的满足感,比钱更重要。
阮威廉眼神闪了闪,不悦地说:“兰总是对我年龄歧视嘛?”
兰亭暄忙摆手说:“当然不是!我怎么敢呢?!我是对自己说的,让自己好自为之。阮先生千万别多想,人和人是不同的。您在您这个年纪能做到的事,我肯定做不到。阮先生别多心。”
不是才怪!
阮威廉暗暗腹诽,但他要靠着兰亭暄这条线跟薛副部搭上关系,所以只能故作大度地笑说:“兰总说话真有意思……对了,那边的薛副部,我在外面听你叫他‘薛叔’,你是他亲戚吗?”
兰亭暄心想,终于来了,果然阮威廉抛出他自己的一点商业机密,重要目的还是薛副部。
薛副部是海市银保监纪检委员会的大老,这一次还要进京,就看他的职位升到多高了。
可阮威廉为什么要跟薛副部搭上关系呢?
按道理说,阮威廉的投资都在国外,哪怕是那些股票是国内公司发行的,可他有必要跟国内高官搭上关系吗?
他在这方面的投资,到底有多大?
兰亭暄就喜欢琢磨,有时候是瞎琢磨,有时候却需要这种多想一想的精神。
为了摸清阮威廉的目的,兰亭暄故意含湖地说:“他是长辈,当然叫他叔了,这是我们那里的风俗。”
“哦,是吗?我听他说,你继父也要进京了,他跟你继父很熟?”你们两家是世交?”阮威廉觉得时机到了,打探的东西更加深入。
兰亭暄故作不知,想了想,认真说:“还行吧,算不上世交,一般交情。”
“呵呵,你继父是部队上的,他是银保监的,如果只是一般交情,这么私人的消息他会知道?”阮威廉颇有深意的看着她,还探身过来企图拍她的手背。
兰亭暄不动声色挪开自己的手,没有被阮威廉拍到。
她只是露出惊讶的神情,说:“连阮先生都知道我爸爸是继父?您对我家可真够了解的……”
阮威廉一窒。
不小心说漏嘴了。
不过他也没慌张,笑着说:“你家的情况,在梅里特风投不算是秘密吧?”
兰亭暄点点头,看上去同意,其实在想,她家的情况,在梅里特风投确实不算秘密,但你阮威廉才来梅里特风投不到两天,就知道她爸爸不是生父而是继父?——这是得有多八卦,多关注她的人,才会打听这种情况……
她心里警铃大响,面上还是笑着说:“是梅总告诉您的吧?我跟梅总合伙做过生意,她对我家的情况蛮了解的。”
阮威廉松了一口气,还好,兰亭暄自己把这件事圆过去了,不用他再想借口了。
阮威廉也点头说:“你们梅总跟你关系不错,我跟梅总关系也不错,四舍五入,不就是我们的关系不错吗?”
他哈哈笑着,点点兰亭暄,再点点他自己,一派谈笑风生。
兰亭暄脸上在笑,心里却一点点往下沉。
这个阮威廉,跟梅瑾欢的关系太不一般了,真的只是“关系不错”?
这时一个女侍应生过来,笑着给他们换上两个新酒杯。
阮威廉没有在意,随手把喝完的那个酒杯放到托盘上。
兰亭暄没有喝酒,对那女侍应生摇了摇头,说:“我还没喝完。”
“好的,您慢用。”女侍应生就只收走了阮威廉的酒杯。
被这个女侍应生一打岔,兰亭暄扭头看向大门的方向,说:“梅总怎么还没来?不是临时去买那什么加拿大云岭山庄的冰酒了吧?啧啧,您一句话,梅总就要跑断腿呢……”
阮威廉含笑看着她,故作欣赏说:“是你们梅总重视你,不是我。对了,你明天来梅里特风投,我们再详谈合作计划,怎么样?”
阮威廉注意到那个薛副部已经往他们这边看了好几次了。
他的目的达到了,风度翩翩地站起来,朝兰亭暄微微躬身行礼,回去他刚才的座位了。
薛副部果然主动跟他打招呼了:“阮先生刚才怎么走了?是跟我们话不投机吗?哈哈哈哈!”
……
酒会到晚上十二点多才结束。
兰亭暄就算滴酒未沾都觉得醉了。
她挽着卫东言的胳膊跟薛副部走出环拓大厦的顶楼宴会厅,眼眸如同夜空上最亮的那颗星。
薛副部皱眉说:“亭暄,这种场合,你以后记得不要喝酒,要喝就喝饮料或者果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