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将来一定会有更多朋友的。父兄们说得对,他们会尽己所能宠着自己,但自己也要学会长进。
李清婳几人在外头逛了小半天,最后赖舒玉吵着累,所以几人便各自散去了。回府正好赶上用午膳,李清婳便随着徐氏一块。
九月已经过去大半,暑热渐渐散去,桌案上摆着的也是精致可口的饭菜。碧梗粥,水晶虾饺,桃仁山鸡丁,烧青笋,还有几碟小菜。
瞧着李清婳用的香甜,徐氏笑了笑,给她又夹了一个剔透的虾饺到碗里,柔声道:“婳婳,娘亲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嗯。”李清婳很懂礼数地撂下手里的筷子,但徐氏又让她继续吃,而后温柔道:“婳婳,娘亲觉得你现在这样既读书又学琴实在有些辛苦,或许你可以换个法子。”
“换个法子?”李清婳又一次撂下手里的筷子。
徐氏点点头。“对啊,娘亲觉得你可以先专心读书,准备府试和国试。一旦这两样过了,再认真准备殿试也不迟。要不然你现在一心二用,反倒两样都没学周全。更要紧的是,你的身子也吃不消,不是吗?”
李清婳想了一下,觉得徐氏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道:“娘亲说的,女儿之前也考虑过。不过我怕到时候再学来不及,所以不敢生疏。”
说着话,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但很快用帕子将嘴捂住。
不过,母女两个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李清婳有些赧然道:“娘亲说得是,我先把学琴的事停一停吧,正好明天跟林夫子说一声。读书要紧。要是府试和国试都没过,那我也不必想什么殿试的事呀。”
母女两个就这么说好了,先把琴艺的事放一放。
第二日一早,李清婳去了国子学府。她今日没有琴艺课,但因为之前跟林夫子约好了两堂课中间的半个时辰过去学琴,所以还是要去林揽熙的茶室。
不过因为她昨天已经跟娘亲说好暂时把琴艺放一放,所以她今日不是来学琴的,而是打算跟林夫子也说一声,这些日子先专心读书,等到府试和国试都过了,再刻苦练习琴艺。这样林夫子也不至于太过辛苦。
一进门,她就把这个想法跟林揽熙说了。
林揽熙刚命昌宁把冰块都拿走,此刻正额间带着汗珠坐在那候着她。冷不丁听见这么一番话,不由得眉头紧蹙起来。
李清婳说完才感觉到有点后悔,她可是前几日刚答应林夫子要好好学琴的。这样是不是有些对不住林夫子啊,李清婳的眉头也紧锁起来,想着自己要不要收回这个念头。
林揽熙本有些不乐意,可抬眸瞧见李清婳眼圈有些发青,嘴唇也不似从前水润粉嫩,心里的火气便淡了下去。又想想她前日打瞌睡的样子,方才的火气便更消失殆尽,而全然变成了对她的心疼。毕竟女子科举之事有自己的私心在里头。
林揽熙不舍得再看她,又故作淡然地将手里的数页纸全都递过去,撵人离开道:“拿回去看吧,你的那些问题,都帮你写明白了。”
李清婳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简单翻看了两页。
越看越不对劲。
李清婳的表情从感动到认真,再到疑惑,再到局促。
……
林揽熙蹙蹙眉,一双魅惑的双眸懒懒瞥了她一眼,而后一把将自己写完的那摞纸抢过来。
……
许是因为近来草书帖子临摹得太多,林揽熙的这几页纸都是用草书写的。
草书的最大特点就是,只有写得人能看懂。有时候兴致起来,连写的人都未必能看懂。林揽熙抓起一页纸看了几眼,自己倒是能看懂,不过显然这个小妖孽是看不懂的。
他不由得咬着牙,嫌弃将那摞纸全都扔进了渣斗里。反而是李清婳一脸心疼地过去捡,语气如常软糯道:“我能看得懂的,我能看懂的。夫子您别生气……实在看不懂的地方,我问问父亲便是了。”
她的语气越急促,越让林揽熙心疼。他一边埋怨自己如此粗心,一边狠狠将人拉起来。“不许捡!”
渣斗里都是不干净的东西。脏了手怎么办。
可李清婳实在舍不得,毕竟那一摞纸实在算不得薄了。而且李清婳还记得昨日林夫子对其中的许多问题也说尚且存疑,可今日那上头每一个问题都写着清清楚楚的答案。再瞧瞧林夫子眼圈的淡青,便知道夫子昨夜为了自己没有睡好。
这么好的夫子,自己怎么能辜负。别说草书了,就是甲骨文,自己也得读下来。李清婳细嫩的胳膊恋恋不舍地抓着渣斗的沿儿。
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眸让林揽熙觉得自己仿佛把她怎么样了似的,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行了行了,别捡了。既然不学,就先放放。”
李清婳以为他不高兴,手不由得一松。渣斗咯噔一声落回地上,茶室里的气氛忽然静谧下来。九月已是天高云淡,连茶室内都显得空阔不少。
李清婳垂眸看着地面,轻轻咬了咬嘴唇,开口道:“林夫子,我一定会顺利考过府试和国试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