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那张脸靠下,他举着两只小手轻轻抚摸,随即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娘亲不哭,爹爹是坏人,知卿陪着您。”
林小宴只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喉间作痛半刻也没能说出话来,只是抚着知卿的动作变得更轻更温柔了。
知卿小嘴一噘便盘腿坐下,拍了一下手便打开,掌心里聚集起一团淡淡的光,只见他一手在下一手在上,光团逐渐从芝麻大点变成黄豆大小。
他深吸一口气便用上面的手在光团上点了一瞬指向林小宴的脸,一缕比头发丝还细的光咻的一下飞过去,不过落在林小宴脸上一点作用都没有。
知卿小脸挎下来,两手快速转动使出吃奶的力气就将光团拍向林小宴——
啵!
泡泡爆炸的声音。
林小宴连上的指印只消失了一厘米。
知卿呆在原位目光稍有涣散,他没想到自己法术居然这么差劲,就这样还嚷嚷着要保护娘亲……简直太自不量力了,他心里一阵低语。
“娘亲,你喝不喝水,知卿帮你拿。”知卿试图让林小宴回过神来跟自己说说话。
然而林小宴现在的状态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可恶的爹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知卿气鼓鼓的说着就化成原形从窗户飞了出去,直奔着主卧进去,在石门前面转了几圈便找准位置,竖起头上三根刺撞了上去。
石门才打开三指宽的缝它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口中唧唧不停,似乎要跟孙景晟拼命。
“不愧是孙景晟,平日里深情款款的做戏给旁人看……林小宴他都下得去手,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不圆房我倒也不觉得稀奇了。”白兰兰敛了敛衣裳说完就将毯子扔给跪在地上的尸隐。
尸隐愣了一瞬,抬头看着她,却见她目光放在自己的指甲上,于是又盯着眼前的毯子,一点动作都没有。
夜生香给他解了毒也去了林小宴放的神经麻痹药物,但他现在还是有些虚弱,毕竟不是谁都有自愈体质。
夜生香闻言只道:“郡主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彻底击碎他二人之间的羁绊?只要林小宴不再心系孙景晟,往后咱们对付起他来可简单多了。”
谁知话出口就迎来白兰兰一阵冷笑:“咱们?谁跟你是咱们?你不要以为有了今晚的事情我就会和你同流合污。”
夜生香愣,尸隐也微微抬头看着白兰兰,只见她颇有血色的脸上布着许多鄙夷:“你带着阿隐胡作非为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亲近的很,上来就称呼起‘咱们’来了?”
“郡主这话想必不知道你的阿隐为了什么才跟我同流合污的吧?”夜生香反问,尸隐心里一惊,没曾想白兰兰不带一刻犹豫便又一次驳了回去:“我不稀罕从你嘴里知道什么东西,你的血太臭了,趁早滚出去。”
夜生香接连吃瘪心里冒起一股子火来,起身便给白兰兰行了一礼,临走前冷瞥了尸隐一眼这就出去了。
“主人……”半个时辰后尸隐缓缓开口,期间白兰兰又往指甲上涂了新的颜色,听他叫了一声方才悠悠道:“过来瞧瞧我的指甲好看么。”
尸隐膝盖都是僵的,挪过去花了整整一分钟。
白兰兰将手伸向尸隐,尸隐望着还没干彻底的指甲立马说了句:“好看。”
话音刚落脸上便落了一巴掌。
“请主人责罚。”尸隐轻轻的说着头就往下低,怎料白兰兰抬手就捏着他的下巴强行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冷声就问:“我给你毯子你为何不盖,什么时候开始连我的命令都敢违背?你当真是活腻了。”
以为白兰兰打他是因为自己跟夜生香混迹在一起,没想到她开口便是这句话,听得尸隐一头雾水,心里却不由得暖了一下。
“我以为主人不曾看我一眼。”
周宝龙脸上的尴尬都快落在地上,张简子轻叹一口气便拿着自己的拐子从楼上跳了下去,不大一会儿就听到藏书阁里一阵怪笑。
林小宴保持原模原样的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的烛光不断闪烁,照在她脸上的那抹光亮并不能看清她的神情,它只大约知道她眼泪都要流干了似的。
忽的一道狂风将房门和所有窗户都吹开,它们好像是冲着林小宴来的一样直扑向了床边,她这会子才从伤心中活了过来,还没从床上爬起满屋的烛火全数熄灭,风里头还藏匿着女人的轻笑。
林小宴来不及多想便摸着黑下床去关门窗,这风冷的刺骨,她可不想活生生被冻死。
“林小宴。”
才关了一扇窗,熟悉的声音从林小宴身后传来,顷刻间她汗毛冷竖,这声音……是她自己的。
银铃般的笑声围绕在她周围,她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心里正发毛,窗外飘过去一团东西,黑乎乎的,貌似是头发。
林小宴屏息凝神,身后的笑声更大。突然之间一双手蒙上她的眼睛,冰凉之感从皮表递进血液里,似乎要把浑身血液都冻住。
“猜猜我是谁?”那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