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个横抱就带着林小宴出门去了。
原地纹丝未动。
外头皓月当空,照着院里站着的人。
目光中出现一双藕粉色绣花鞋,解小五心里一惊,猛地抬头去看,见林初一脸狐疑的盯着自己,一时气性上头索性又不看她,继续玩弄石子去了。
“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你放我下来!”林小宴急得大声呵斥,孙景晟猛地低头看来,杀气毫不掩饰的从那双眼里透出来:“你就这么想做皇妃?”
车公公捏了捏鼻梁,眼睛眨动的频率都有些不一致,整个人神情恍惚,嘴角却还挂着一抹温笑,顿了半晌方才缓缓说道:“王爷今日已经出关了,既是有人蓄意陷害王妃,他定然会出手相护,你不必担忧。”
只见车公公一手扶着额头,一手耷拉在桌边,微微响起的鼾声这才使得林初反应过来,他睡着了。
蛐蛐儿的叫声好不应景,如此时机它竟还呼来了同伴一起奏乐,违和之下一阵阴风吹来,林小宴浑身寒毛直竖,不经意间手一滑,本就不能遮盖妥帖的衣裳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车公公……”林初嗫嚅一声,站在桌前愣了许久方才去柜子里取了一张毯子来,轻手轻脚给他盖着,烛光晃晃,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尴尬之气。
闻声孙景晟缓缓扭头看来,二人四目相接,比起林小宴脑袋上往出冒的血,她半遮半露的香肩双臂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几日不见,夫人身姿越发曼妙了。”
闻此言孙景晟眸光一冷,嘴角扯了扯,音色平稳听不出情绪道:“夫人之意,是我不该在此时出现?”
语毕林小宴将头发从衣裳里挑出来,心中才想外头那些尸体和狼藉该如何处理,孙景晟二三步便冲到一边扯下挂帘,跨到她身前用其包住,整个过程不出五秒,动作利索极了。
“瞧我……竟忘了相公体内尚有毒素未清,短短几日,相公竟瘦了这么多……”
望着憔悴许多的人,她一时心生万分愧疚,抬手想要抚摸孙景晟的脸,却在落下去的一瞬间又僵住了,心疼与懊悔五五开。
林小宴自然是没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孙景晟已经贴在自己眼前。
“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小宴先一步开口,将正欲往前走的孙景晟叫停在原地,风比冬日里的还冷,吹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话才说完就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才发觉衣服躺在地上,一身肚兜好不清凉。
“今夜不该你当值,你怎的还守在这
“自然是带夫人回府共话家常。”孙景晟冷冰冰回答,只顾着脚底下走着,不曾低头看一眼林小宴。
孙景晟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女人,脑中全是臆想出来她与旁人苟合的画面,顿时怒气更甚,一把扼住她的手腕便扯入怀中道:“此事无需你管。”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林小宴慌张,挣扎无用,孙景晟力道大着呢。
林小宴并未察觉他的语意,顿了两秒方才捡起衣裳穿起来,一面抻袖一面浅笑回之:“白贤儿下令封宫,相公无召便是硬闯,若是被人知晓了恐会诟病你,趁着没人发现外头狼藉你快些回家吧。”
回家?现在回家不是找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当真是不得体,林初思忖着,不大一会儿只听房门轻响,房中便只剩车公公一人了。
好不容易有办法洗清污名,现在走了的话那今晚和林意的悉心安排岂不是白费了?威胁孙戊壬又起了什么作用?
“相公……”林小宴呆愣在那儿呢喃道。
无意的举动使得孙景晟怒火中烧,犀利的眼神好像要活吞了对面那只小白兔。
此时林意整个宫里只剩孙景晟和林小宴。
“可外头闹得满城风雨,内府的姑娘婆子都知道这些闲话,王爷就是闭关又岂能不知?他与王妃素来恩爱的很,怎可容这些流言蜚语满天跑?”林初着急的说,话间手往桌上一撑便站了起来。
今夜的月亮虽是残牙却也明亮至极,身边还簇拥着一片又一片星,星海皎月同手洒下薄霜,铺在整片大地,花叶建筑一处都没落下。
孙景晟满脸阴鸷走来,目光锁定在林小宴身上不曾挪开半分。他每逼近一步,压迫感就更深一分,才走进门内林小宴便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大抵就是如此了,车公公可有什么高见?”林初咬了咬指尖若有所思说道,再过一炷香时间就是子时了,她同车公公将最近所发生的的所有事都捋了一遍,蜡烛都瘦了一圈。
林小宴愣住,吹来的风明明很轻,却在这时显得极度狂野。望着孙景晟线条明显的下颚,脑子里是一团糟,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他脚下步子更快了。
院中所有房舍屋门都被震碎,几个闻声赶来的宫女被宫门口躺着的尸体吓到腿脚瘫软,惊吓声紧接着被惨叫声淹没。
解小五蹲坐在清屏堂门口,嘴里叼了一根干草,两手拨弄着地上石子,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天空,时不时狠狠将石头砸向一边,如此行为反复不知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