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雁归陪着柳母回去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能带走的都带到了山上,陈瑜把人带回去自己在海神庙的住处,这可把梁忆瑾给惊到了。
周玉凤反倒是开心的很,忙前忙后的帮着把人都安置下来。
严母惦记着茶园,庙祝过来告诉严母,茶园还是严家的,但要等严青的孩子降生后,再给她,毕竟现在不收回来,严母也守不住。
这倒是和陈瑜想的一模一样。
安置好后,陈瑜也没多在山上住,三天一到就离开了海神庙,留下寻梅照顾柳翠兰几个人,也没去跟智海老和尚辞行,毕竟严母和柳家母女在这里,陈瑜还是要过来的。
一行人刚回到了同福客栈,就听说崔老夫人病了,寻了城里的郎中去看都没用,至于怎么突然病了,雁归觉得,害人的人就得有点儿觉悟,毕竟谁没点儿手段呢?
陈瑜只修整了一夜,第二天只带着雁归出门,没去别的地方,在春和巷转悠了一天,番邦商人的容貌大多数很好辨认,对陈瑜来说金发碧眼的人也很寻常,毕竟自己还有个自带本事,眼下情况充分证明会一门外语的重要性,不过暂时永不上。
一天观察下来,春和巷居住的这些人也都看了个差不多,从容貌上看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其中黑头发黑眼睛的人也占了一定比例。
除了人是五花八门,春和巷里更博人眼球的就是那些寻欢作乐的地方,可以说三步一景了。
或是门面高大,或是小门小户,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形态各异,倚着门揽客的小门小户,站在二楼搔首弄姿甩着帕子的妓子,简直呼吸里都是各种脂粉味儿。
人性是有共性的,陈瑜并不觉得自己能凌驾在这一切之上去批判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寻找的是商机。
傍晚时候回到同福楼,冷香服侍陈瑜沐浴更衣。
“梁小姐过来了吗?”陈瑜问。
冷香回道:“一早带着周姑娘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陈瑜闭目养神,这老话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自己带着梁忆瑾来徽州府,一来是让她开阔一下眼界,别总盯着嘉靖帝,二来确实觉得梁忆瑾聪慧,能找到点儿人生目标,也算是投桃报李感谢梁子谦的照拂了,人嘛,到啥时候都不能把别人的好当做心安理得,那样自己的路就走不稳当。
至于梁忆瑾在这边能如何,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全靠她自己的造化和悟性。
收拾妥当,陈瑜便歇着了。
冷香给陈瑜揉捏着腿。
“冷香啊,严家你知道吗?”陈瑜问。
冷香回道:“知道,不过都是听人说的,严家两房,长房现在厉害着呢,是知府跟前的红人,那时候徽州府还没有这些番邦商人,严家是大户,贩粮。严家老爷子去世后,长房就把老夫人和二房都撵出来了。”
“严青一家?”陈瑜问。
冷香点头:“是,严家二房心善,我们海边最怕发大水,灾荒的时候二房开粮仓救济老百姓,惹怒了大房,老夫人护着二房就都被撵了,一转头严家大房就把粮库献给了崔守正,崔守正这些年来都很礼遇严家大房呢。”
怪不得智海老和尚说严家二房是他罩着的,要不是智海老和尚罩着,只怕二房都能被赶尽杀绝。
陈瑜隐隐地觉得,严青入行伍,保不齐就是想要为二房争一口气,可事与愿违,丧命鹰嘴崖,唉!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严家二房出了严富这么个儿子,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好人没好报了!”陈瑜翻了个身:“去歇着吧,我睡一会儿。”
冷香退出去坐在门口,想着陈瑜说的话,觉得太有道理了,好人要是没本事,想要好报可不容易。
傍晚时候,梁忆瑾和周玉凤回来了,两个人风风火火的来到陈瑜门外,见冷香坐在这里,周玉凤问:“冷香,奶奶回来了吗?”
“老夫人回来一会儿了,这会儿在歇着呢。”冷香站起来:“奴婢进屋看看。”
陈瑜出声:“不用,请梁小姐进来吧。”
帘子挑起,梁忆瑾和周玉凤先后进来,陈瑜笑道:“看来出去有收获了?”
“苏老夫人,我们去了码头那边,半个月后有商会,番邦商人会和商人以货易货。”梁忆瑾坐下来:“果然苏老夫人说的没错,他们最喜欢的是布匹和陶器,瓷器我没看到什么好铺子,也没看到比咱们的糖更好的糖,再就是徽州府根本就没有酱。”
陈瑜带着笑容听梁忆瑾说完,问:“梁小姐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去青牛县一趟,瓷器那边不着急,但酱和糖多运送来一些,苏老夫人觉得行吗?”梁忆瑾知道这些都是苏家的货物,但做买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