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许多人都围在南院门口了。
苏谦修仔细的看着榜头上竖着粘黄纸四张,头一张上面浓墨写着是青牛县苏家庄苏世明这一行字后,脸上露出笑意,也没了平日的沉稳样子,一纵身轻灵如燕的从人群中拔地而起,冲到人群外面,一把抓住雁归的衣袖:“中了!中了!三叔是案首!快回去报喜!”
雁归也激动的脸红,猛劲儿点头:“是,属下这就回去,大公子可要一起?”
苏谦修拉着雁归到僻静地方,压低声音:“你请人回去报喜,这边务必保护好三叔,他必是要回家一趟的,万万不可马虎,也不准跟祖母细说三叔的家事,记住了?”
“是,属下为老夫人不值。”雁归闷闷的说。
苏谦修叹了口气:“值不值,看三叔,看三公子和三小姐,我还要回京城,先走一步了。”
“大公子保重。”雁归赶紧说。
苏谦修难得如此开心,欢快的冲雁归挥了挥手,嘱咐道:“找快马回去报喜给祖母。”
雁归目送苏谦修离去,这才抬头往登闻楼的方向看了看,先请人去苏家报喜,隐匿身形找到苏三郎,发现苏三郎还坐在原来的桌子旁,丝毫没有过去看榜的意思,忍不住微微皱眉,三老爷只怕心知肚明,不便说出口吧。
“苏兄!”有人冲了进来,跌跌撞撞的奔到苏三郎的跟前,险些摔倒。
苏三郎伸手扶了一把:“郭兄,当心。”
郭汜成抱拳:“恭喜苏兄,贺喜苏兄,能得乐成府案首,实乃我辈楷模啊!一会儿百花楼,小弟做东如何?”
苏三郎摆手:“郭兄莫要逗笑,某……。”
猛然站起身,苏三郎脸色一瞬血色全无,看着郭汜成:“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苏世明是乐成府案首,乡试第一名,乃我辈楷模!”郭汜成给了苏三郎一拳:“好好的!这是大喜事!”
苏三郎双膝一软冲着苏家庄的方向跪下了,颤着声高呼:“娘!儿子中了!儿子中了!”
喊完之后,咣咣磕头,可把郭汜成给吓坏了,说实在的,中举疯了的人太多了,郭汜成都有点儿害怕了。
雁归也怕出事儿,过来伸手扶着苏三郎起身:“三爷,老夫人知道三爷必高中,让雁归来护着三爷。”
苏三郎猛然看到雁归,眼泪就怎么都止不住了,喃喃自语:“还以为娘不管三郎了呢,这么久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也不曾来看三郎一眼,呜呜呜……。”
雁归:……!!
郭汜成:……!!
“雁归,快备车,我要回家去。”苏三郎说着,旁若无人直奔外面去了。
雁归冲郭汜成抱拳:“我家三爷太高兴了,失礼了。”
“你快去吧,我没事儿。”郭汜成连连摆手。
雁归跟在苏三郎身后,见他一路疾行,竟是往青牛县的方向,赶紧追上去拦住苏三郎:“三爷,家眷还在这边,要回去也得先跟三夫人说一声,或许可以同回。”
苏三郎停下脚步,抬头看着雁归:“你在苏家屈才了,我如今中举,心神似乎都不稳,能否寻个安静的地方,大醉一场?”
“是,三爷跟我来。”雁归二话不说,带着苏三郎就往一处巷子里去,这是他和苏谦修落脚的地方,让苏三郎坐下后,才说:“三爷,雁归是小殿下送给老夫人的人,老夫人对雁归有知遇之恩,栽培之恩,雁归不觉得委屈,如今三爷高中,苏家今时更胜往日,雁归为老夫人,为三爷高兴,您且安稳住性子,雁归去取苏家的好酒来!”
苏三郎点头。
雁归走后,苏三郎一个人那是放开了嚎啕大哭起来,他十二年秀才,屡试屡败!
能有今日不也都是娘的功劳!
可他眼看着发妻种种做派,只觉得心如刀割,别人都看到了中举的好处,娘一直盼着自己中举入仕,可他心里的苦无法宣泄,只怕有朝一日无法面对自己的娘啊。
雁归去四海酒楼偷酒,那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他虽然不能体会到苏三郎的心思,但崔氏的做派是雁归都憎恨的,毕竟雁归算是蹲守苏三郎的院子小半个月的时间了,崔氏与娘家弟弟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都听在耳中,只是自己不能说出来罢了。
为苏三郎偷酒,也是想要憋一憋崔氏!
不是盼着苏三郎中举就分家吗?盼着吧!
雁归是铁了心要给苏三郎烧烧火了。
回到院子里,雁归把酒坛子递给苏三郎。
苏三郎倒是难得的豪迈一回,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就喝了小半坛子,衣襟都湿了大片也浑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