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句话,陈瑜就全明白了。
苏德言的独子叫苏占南,外面五花大绑的青年人叫苏占青,也就是说是苏德信的儿子,怪不得苏德信哭成那样,一面是手足兄弟,一面是亲生子啊。
“德言啊,二嫂说了你别不爱听。”陈瑜缓缓开口。
苏德言掩面:“我信二嫂定有法子让我活下去的,真真是逼得我想死,可我乖孙才八岁啊,我这些年都在为这一点点血脉拼命,若我不在了,我乖孙还不曾长大啊。”
陈瑜早就知道苏德言的心思全都扑在孙子苏正乾身上,点了点头说:“那你听着,咱们的媳妇儿是个好的,苗家的女儿如珠如宝,淮秀在婆家恪守本分,这总没错吧?”
苏德言承认,儿媳苗淮秀确实恪守本分,绝不是水性杨花之人。
“她才二十出头,人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苗家为女儿打算,想让她改嫁他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真要是苗家上门带回去自己的女儿,我们苏家做不出扣人不放的事情,德言,你说呢?”陈瑜看着苏德言。
苏德言挪开脸上的手:“二嫂,这些我都懂,我就是没想到是占青啊。”
“是占青有什么不好吗?”陈瑜轻声:“兄长家里几个儿子?”
苏德言猛然看向了陈瑜,呐呐出声:“四个。”
“所以,你疯什么?这不是好事吗?你多了一个儿子,是至亲的血脉,不用淮秀外嫁,也不需淮秀招赘,只需要过继了占青到你名下,若他们是有情人,成全了他们两个人做夫妻,他们必会对你感激不尽,孝顺你们夫妇二人终老是他们的本分,好好待承阿乾长大不也是本分吗?”陈瑜看苏德言:“这事儿闹什么?淮秀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苗家的意思才是最重要的,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
苏德言坐起来,用力的错了搓脸:“二嫂,别人不会背后嚼舌根儿?弟娶嫂啊。”
这确实是个问题。
陈瑜沉吟片刻:“你跟二嫂说,苏占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年二十六,八年前离家,回来半年了,性子沉稳,是个聪明的。”苏德言说。
陈瑜点头:“淮秀可有想法?”
提到这个,苏德言苦笑:“二嫂,实不相瞒,三日前苗庆和请我喝酒,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要女儿再嫁,而再嫁之人就是占青,占青三月前就登门求娶了。”
“所以,你知道拦不住,就想要杀人?”陈瑜脸色一沉:“糊涂!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事儿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们要能想得开,日子过得好比什么不强?”
苏德言沉默了。
陈瑜也不着急,而是在想苗庆和当初找自己说淮秀的事,怪不得找到自己头上,原来淮秀属意的人竟还是苏家人。
“二嫂,我想去外面经商。”苏德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陈瑜挑眉:“仔细说说。”
苏德言叹了口气:“我可以让占青和淮秀成婚,占青要过继到我名下,但我不想留在庄子上,二嫂,我不糊涂,淮秀选占青,一方面是不想离开阿乾,再就是苏家这样的门庭可不容易再有了,高门大户也不会求娶她,不是她不好,而是她的命没那么好。”
陈瑜点头。
“打从占南去了后,我便把淮秀当成女儿一般,要不是占青是兄长的儿子,我也不会如此为难,是我糊涂了,二嫂的法子是最好的,可以是没办法中的好办法,我带着一家人出门去做买卖,二嫂放心,德言绝对不会做丧良心的事情,苏家本就在培养年轻的孩子们,我能行。”苏德言说。
陈瑜很理解苏德言的心情,而且这确实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苏德言一家远离苏家庄,没人知道底细,也就没什么风言风语了。
“二嫂,我从买卖里都撤出来,只给二嫂去远远地地方当个掌柜的,行不?”苏德言说。
陈瑜挑眉:“你不后悔?”
“不后悔,我只要肯认真做,少不了赚银子,再者银子再好,也不如给阿乾个好名声重要。”苏德言说。
陈瑜知道这是收回酒坊生意绝佳的机会,自是不能拒绝的,沉吟片刻:“这样,北固府的买卖开起来,你也别着急,那边的买卖能做多大做多大,但要陆续来。”
“行,二嫂吩咐就是。”苏德言说。
陈瑜起身:“那就这么定了,你的家事二嫂不能多问,处理好之后去我那边,咱们就说说北固府的买卖。”
苏德言下了床,一揖到地:“二嫂大恩大德,德言没齿难忘,这辈子若不能报完恩情,来世结草衔环。”
“好了,一家人不说这些客气话,好好的吧。”陈瑜还礼,出门跟赵氏交代了几句,无非就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