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风风火火直冲进院,一头扎到李小囡跟前。
“你不是说你今天有事儿吗?你怎么在家呢?”阿武站在李小囡面前,叉腰问道。
“在家有事。”李小囡正一只手点着本发黄的旧册子,一只手飞快的打着算盘。
在这个算盘是最高端计算工具的时空,她只能下点儿功夫,学好打算盘这项最尖端计算术。
“我可跟你传过两趟话了,这一趟,是第三趟!我告诉你,陆嫂子急的嘴角全是泡!”
“阿武过来洗洗!”梅姐听到动静,从后院过来,赶紧倒了水叫阿武。
“等会儿,有急事儿。”
“再急也不急在这一会儿,你看看你一头汗一脸灰,快过来!”
“你先去洗洗,汗臭熏人,没法说话。”李小囡头没抬,手下算盘没停。
阿武一个转身,过去将那盆温水从盆架上端下来,放到地上,弯着腰,呼呼啦啦一通洗。
“梅姐,下回不用加热水,我在老家一年四季都用井水洗脸,这儿比我们老家暖和多了。”阿武从头到脖子洗好擦好,再搓几把帕子,把帕子搓干净拧干,倒了水,将盆和帕子放回去。
“你那一头热汗,井水那么凉,像你这么捧着水往脸上乱拍,要激出病了!咱家不缺那点儿柴,来,喝碗茶,咱们三姑奶奶拿回来的好茶叶。”
梅姐将茶壶和茶杯递给阿武。
阿武谢了梅姐,拎着壶拿着杯子回到李小囡旁边。
李小囡翻完最后一页,合上旧册子,看了眼阿武,示意她可以说了。
“你抛撒出去的银子,还想不想收回来了?”阿武极其没好气儿。
李小囡斜着她,没答话。
“行吧,银子是你的,我管不着,我就传陆嫂子的话。
“陆嫂子气的不行,说那银子不是他们的,一个两个的,就敢不管不顾的花出去。
“说何老五家拿那银子聘了大儿媳妇,还说要修屋,修好屋就把新媳妇娶回家。
“何利儿家要起新屋,旧屋已经推倒了,料都堆进院子了,我去看了,正打地基呢。
“老六家典了个女人,已经带回家了,典了三年,说赶一赶,能生三个儿子。
“村头大欢家老二和老三合伙偷了五两银子,到平江城开荤睡女人,去了两天,人回去了,银子没了。”
阿武说完,斜瞥着李小囡,见李小囡跟没听到一样,一声长叹,欠身往前,“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你的银子拿不回来了!你还去不去何家村?”
“听到了,去肯定要去,再等几天吧。晚饭我们吃饺子,韭菜鸡蛋馅儿,你要是想吃,赶紧跟梅姐说一声,让梅姐多做点儿。”李小囡再拿一本册子,接着练习算盘。
“吃!”阿武咬牙喷了个吃字,“我去叫表姐过来,帮梅姐包饺子。”
何家村的乱相,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她尽力了,她不管了!
隔天一早,李小囡接着去王府别业看那些卷宗。
看了一上午,快吃中午饭时,晚晴一路急走进来,挨到李小囡身边嘀咕道:“表姑娘又找我了,又要跟你一起吃饭!”
“还是为了史大娘子?”李小囡压着声音。
“肯定是。我问表姑娘我们世子爷知道吗,表姑娘说,她是刚刚听说你今天过来了,说世子爷一早就出去了,我们世子爷确实一早就出去了。怎么办?”
“上次一起吃过饭,她又病倒了。”李小囡看着晚晴,意味深长。
“当天就请大夫了,说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我听药房的沈嫂子说,这一回是安神的方子,肯定是被你气病的。”晚晴在李小囡肩上拍了下。
对于小囡这份几句话就能把人气病的本事,她十分佩服。她回回都是被气着的那个。
“吃就吃呗。”李小囡想了想,笑道。
“真吃啊?行吧,反正你又不吃亏,再说,我们世子爷也没怎么着,扣我月钱是因为鲜肉月饼。”晚晴叹了口气。
这顿中午饭还是安排在那间水阁里,还是尉四娘子、潘九娘子和史大娘子三个人,以及李小囡。
史大娘子比上一次更瘦了些,脸色也不如上次,披着件薄薄的丝棉薄斗蓬,安静的听着李小囡和潘九娘子说话,几乎不怎么说话。
这一顿饭吃的十分和谐愉快。
跟着李小囡回到书楼,晚晴长长松了口气。
李小囡斜瞥着她。
“虽说我们世子爷不说什么,也没扣我月钱,可你跟史大姑娘见一次呛一次也不好。
“唉,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们家毕竟是平头白衣,秀才可不能算贵人,史大姑娘可是跟我们世子爷议过亲的贵人,史大姑娘又有心计,都说她大度,是真大度还是假大度,谁知道!
“真惹恼了她,不是说她怎么着,犯不着是不是。人吧,能与人为善就最好与人为善,这是我阿娘说的。”晚晴低低道。
“嗯嗯!”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