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时钟滴滴答答地走。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同时针细数时间的脚步。
季年轻轻地抚摸季忆的手臂。
他享受这一刻的安宁。尽管他体察不到季忆的全部心思,但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环顾这个房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季忆爱干净,他却只能带她来这里,季忆认真念书,他却打架惹祸,少年的自卑悄然爬上心头,逃避是最容易的事情,但这一次,他不想再选择逃避。
一间小卖部,外婆,季忆,在江陵的生活不富裕,可过得去。他向来不太理解的季忆的努力。
都说他长了一身反骨,一点就着,桀骜不驯,但在他自己看来,季忆才长了一身的反骨,那身反骨比他的还硬。生活的难,他明白,但他也接受,可季忆好似在心里憋了一口气,要和生活做对。
所以他常常想,他是和人做对,季忆却在和生活做对。
现在,他似乎朦朦胧胧地体会到了季忆憋着的那口气,但更多的,他只是想要变强大,不为她遮风挡雨,也可以漫漫长路伴她同行。Яóuzн爱шu.óЯℊ(rouzh爱wu.org)
墙上时钟走到四的位置。
这回居然是季忆赖着不想动。
季母绍少见这样孩子气的季忆,舍不得催她,又等了半个小时,才拍一拍她的手臂,“再不起来,来不及赶回去了。”
季忆在怀里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掀开被子找衣服,却忘了旁边的季年光着身子。
两条大长腿交迭着伸直,中间一团黑乎乎森林,肉粉色的性器堆在中间,与这无辜颜色一点都不相符的是它的尺寸,更要命的是,在季忆的注视下,它竟然又开始缓缓抬头。
季忆脸色涨红,反手把被子盖回来,转头就看见季年的手还搭在刚才的位置,一脸无辜地看她。
季忆随手抓起一件衣服甩在他脸上,“穿条裤子吧你!”
裤子,季年确实是穿了,但是上衣,也确实没有。
季忆抓起刚刚被用来当毛巾,现在还是透湿的衣服,“要不——你将就穿这个?”
季年眼睛转了一骨碌,洋装委屈,“那我感冒了怎么办?”
季忆还来不及的表示无语,季年就弯腰凑到她耳边,“那要姐姐包裹我,才能治病。”
季忆:……哪来那么多骚话?
季年以为她被自己拿住桥,忍不住笑出声来,可没想到下一秒,季忆抬手脱了自己短袖,递到他面前:“来,你的意思就是说咱今天必须有一个光着走出去,那我来,好吧?季年。”
这全名喊得季年不敢作声,乖乖低头,接过季忆受伤的湿衣服,一脸幽怨得套在自己身上,在心里腹诽,季忆这对骚话免疫系统建立也太快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坐的公交。
从这个社区回去的路线会经过玲玲家的那一站。
季忆想起那天在学校,玲玲来找季年约他放学去校外,心中的那个猜测又鲜活起来,只是此刻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却仍旧想问出来。
“那天玲玲找你去校外说什么?”季忆转头看向窗外。
季年看了偷偷拉过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都是些有的没的。”
“真的?”季忆转过头来看他。
季年认命一样叹口气,捏了捏她的手,无奈地坦白:“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想听听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我不喜欢她呗。”
“你就这么直接?”
“不然我还能怎么说?当时要不是你要我去,我才懒得放学后去听那些废话。”
这话说的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他脾气臭,性格冷僻,心里只能装下一个季忆,是一个好弟弟,也可能是一个好的男朋友,但绝对不是一个绅士。
季忆摇摇头,“我真是怕你这个臭脾气以后给自己惹祸上身。”
季年不屑:“能有什么惹祸的?”
不知怎么的,季忆心头浮起那天操场上玲玲从血色残阳下走过的孤单身影,以及大树里似是而非的一个背影,心里跳空一拍,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明白这些画面和事情,真的有关联吗?
她只能说,“小女生也是有自尊心的。”
季年耸耸肩,没有说话。
他得承认,季忆这句话说的对,小女生不仅有自尊心,而且敏感。
刚刚的话,他只说了一半,后面的一半他告诉季忆。
那天晚上,玲玲在黢黑的小巷里等他,一如既往地低着头说喜欢他。
这种情况在他高一的时候发生了无数次,他拒绝地的驾轻就熟。
玲玲的 头一直低着,听到他的拒绝,瘦弱的肩膀轻微耸动。
在黑暗中,她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充斥着水光,直直地盯着季年的眼睛。
季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面上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