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明显地有些激动,以往端着的威严也顾不上了,没有直接上手摸乐鸣或是抱住乐鸣大概就是他们最后的矜持。
“爸,妈,你们先别急,付医生也正好到了,我们让他给乐鸣做个检查吧,”乐松这时候发出了声音,“乐鸣今天能醒过来固然是好事,但他醒这么久了也没发出声音,我觉得不太对劲。”
声音?
对,声音。
乐鸣瞳孔微张,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喉咙。
吞口水的时候仍然令他感觉喉咙里有一股艰涩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躺着只注射了营养却滴水未进。
乐夫人一眼看出了自己儿子在担心什么,马上转头让佣人去倒一杯温开水来。
乐先生直起身子,朝乐松示意:“你让付医生来给乐鸣检查检查。”
乐鸣抬起眼睛看着乐松转身出了门,那位付医生跟着乐松进门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踢着门栏。
接着付医生戴着听诊器上前来,让他张开嘴,首先检查的就是他的咽喉。
其他的什么也没碰,仿佛他来检查乐鸣的任务就只有一个,证实乐鸣的声带有没有出问题。
付医生摘下听诊器,用极微小的弧度摇了摇头。
乐鸣在心里嘲讽地冷哼了一声,乐松的用意,他已经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付医生那句话说出口时,他出奇的冷静,和一旁乐松明显惋惜的反应形成鲜明的对比。
“声带受损了,可能是药物所致,具体原因还需要进行进一步检查,”付医生说,“但是,以后还能不能说话,我这里不敢担保。”
乐松接着付医生的话尾马上就开口了:“付医生,请你一定要拿出你首城顶级的医术,尽全力给我弟弟医治,声音对他来说是视如生命的,他没了声音可怎么唱歌呢?!”
乐鸣坐在床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入戏的表演。
丁燃确认了面面应当没有哪儿受伤,意识什么的也都正常,便给面面办理了出院。
他不想麻烦徐敏陪着他在这边跑上跑下,面面出院后他马不停蹄把面面送到了梁东城的诊所,并且在微博上给骆景越留了封私信,告诉他面面身上发生的事情,让骆景越在有空时来诊所将面面接回去。
接着丁燃便没再多逗留,随徐敏的车出发去雪城。
徐敏已经跟他说了今天乐鸣去找乐松的经过,以及他们的一部分计划,丁燃可以确定,乐鸣一定是回到了雪城乐宅的那个他的身体里。
而乐鸣醒过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敢想。
尽管丁燃知道自己去了也不能真正帮上忙,但没人能拦住他,徐敏似乎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特意开车帮他把面面送到了诊所,再停在路边等着他。
“我这儿有一些东西,是乐鸣几天前让我提前准备的,虽然这次带过去不一定有用,但我还是拿给乐鸣试试吧,”徐敏的眉头拧得很紧,“我刚给乐宅打电话没人接,如果不是乐鸣醒了过来,我想不会再有更能让所有人分不开神的事了。”
丁燃抓紧了手中的背包带子,嗯了一声。
“别担心,乐鸣醒了,这是好事儿。”徐敏瞥了他一眼,说了句。
“我没担心。”丁燃低声说。
徐敏只当是他在嘴硬,转开了视线没再说话。
丁燃确实一开始心里乱七八糟地发着慌,但他在确定乐鸣应当是醒了之后,反而安下心来了。
乐鸣醒了,这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再也没有什么能把这件事战胜。
乐鸣醒了,醒了啊……
不,乐鸣一直是醒着的,在他身边。
但这一次去雪城,他终于可以看到活着的能碰触到的乐鸣,不再是蜷缩在面面身体里的摸不着的乐鸣的灵魂。
丁燃心里一阵阵地像涨潮似的翻腾着,必须不断深呼吸才能平静一点儿。
徐敏非常善解人意,他看得出来丁燃分明已经担心得连声儿都不敢出,不过是在那儿强撑罢了。
三小时车程,他们俩一路上也没说超过十句话。
到达雪城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乐宅在黄昏下被映照得一片橙黄,远远看着像是天色也在帮着他们庆祝似的。
徐敏停好车之后便走向大门,丁燃紧紧跟上,接着徐敏与乐家的熟悉感,丁燃也没怎么受到阻拦,跨过一楼客厅,跟着徐敏上了直角楼梯。
他们一踏上二楼,便感觉到与一楼截然不同的忙碌的气氛,几乎他们看到的所有人都在跑动着,每个人都在用脚步声提醒着自己:“快!快!”
丁燃没怎么犹豫,也不再只跟在徐敏身后,而是加快了脚步,一眼就找到了乐鸣那间病房的方位,走到门前轻轻叩了两声,不等里面应答,他便自作主张推开了门。
门里的氛围和走廊上的动静就宛如是两个世界。
他看到乐夫人坐在椅子上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乐先生站在她身旁手里捏着一根烟,乐松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