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刘颜窕还是解清秋熟悉的模样,只是这次她有些不敢看对方。
“怎么了?是忽然出了什么事儿了吗?”对方不明来意,但很快就接着说:“说起来,你这次的假期也太长了一些,有多长时间没有来过军队了?希望你这么长一段时间没有荒废,否则对一个军人而言很致命……”
“上将,我怀孕了。”她打断了对方的话,这是几十年来第一次。
刘颜窕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她重复了一遍。
刘颜窕几乎是拍案而起,面上是惊愕和暴怒。“你说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谁的,我怎么不知道?”
然后解清秋又变得有些不敢说话,不单单是因为孩子是章柳的,还因为这件事情太过荒唐和无奈。
刘颜窕于她而言亦师亦母,解清秋吃得第一顿热乎饭菜是刘颜窕给的,穿的第一件干净衣服是她买的,一身武力是她亲手教的,做到如今地位也是她一手提拔的。
故而如今做错了荒唐的事情,面对刘颜窕时才会显得那么难以启齿,像个孩子在面对自己母亲时的心虚。
年少不更事时,她也曾叛逆过,仍旧是对方悉心地教导她,耐心地包容她的。
如今这么大的事情,她却瞒了对方那么久,实在不应该。
“清秋!”对方压着怒气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你不愿意跟我说吗?”
“不是的,上将。”她看向了刘颜窕,也鼓起勇气与对方说实话。“我是怀孕了。”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这是一个意外,女王让我去神鸟村捕捉神鸟那一次,我们在江古州停留了一晚上,恰好遇到了当地的流觞曲水节。”
“我喝了一杯有催情效果的酒,一夜糊涂发生了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然后……”
刘颜窕深深地看了她几秒,又问:“那个人是谁,是你身边那个有些傻的、近些日子失踪了的雄虫?”
她说的那个雄虫是解梨。
解清秋愣了一下,然后才摇摇头。“不是他,我倒也……是章柳。”
“你再说一遍?”听到这个名字,刘颜窕面上尽是错愕,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很多。“是章台的那个章柳吗?”
“嗯。”
“荒唐,真是荒唐。”刘颜窕气得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她摘下自己的帽子捋了捋头发,在房间内踱步不停走。“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我宁愿你在红灯区随便找一个,也好过是他。”
怀孕了,与怀了政敌的儿子的孩子,这从本质上就是两码事儿。她当然不会强权到介入解清秋的感情生活,但也不会容忍这样的“意外”。
转了好几圈她才稍微冷静了一些,问解清秋,“有去调查过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问出去之后她立马又转向了人,把目光放在了欧副官的身上。
因为她太了解解清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她看起来无往不利,实则纯粹天真、做事情永远一根筋,对人或者事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善意,决绝只是裹在最外层的保护色。
她是赤诚而又热忱的,又是单纯而又愚笨的。
现在她拿这个问题去问解清秋,对方给她的回答一定是没有查出什么,应该只是意外,还没有证据不能暗自揣测……诸此之类。
“欧副官,你来说。”
欧副官看了一眼解清秋,又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刘颜窕,虽然她知道是谁给自己发工资,但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她选择一五一十地说。
“其实我们没有查到关于这件事情是章柳做得的确切证据,但是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然后她就把监控被销毁、行程记录莫名其妙被删除这些可疑点说了出来。
当然,“销毁”“删除”这些字眼都是加了她的主观色彩和个人臆断在其中的,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听完之后刘颜窕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语罢,她又看向了解清秋。
“解清秋啊解清秋,我是怎么教你的?”她面上的表情到达了一种愤怒到极致之后的平静。“这些年你都学了些什么,这么明摆着的有问题你都看不出吗?还是说一遇到感情的问题你就发昏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说着她自己都表示赞同了,解清秋确确实实是理不清感情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因为几只雄虫就方寸大乱。
“抬起头看着我!”她正声道,“你是堂堂一国少将,别摆出这样一副萎靡不振的窝囊样。”
“现在你给我原原本本地回想复盘一下整件事情,从开头到现在一件也不落,然后仔仔细细地去找不对劲的地方列个表出来,最后逐个击破。”
“别眼见着是雄虫就心慈手软,他们玩弄心计的本事可不比任何人差。”
“还有,有了孩子又能怎么样。”她半眯着眼睛,威严全然散发而出。“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