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就有人高喊“新娘子来了”,众人齐刷刷望去。
一直到众人面前,两人才止了话语。
想到什么,突然笑出声。
他的声音惆怅带着怀念,云栀本就止不住的热泪一下滴下来砸到他的脖颈上,烫得他狠狠一缩。
美人的面容却只是端了一瞬,整张小脸垮下来,见自家得有丫鬟扶着才能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挪动。
她才刚说完就被水香捂了嘴,满脸的不赞同,“大喜之日,小姐说这晦气之事作何?”
走过祁寒声身边时,忍不住红着眼眶狠狠瞪了他一眼。
更被提云长山和云经纬匆匆回京这事一传出,气氛更是热烈。
云栀默默闭上嘴。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自然是一身大红婚服高坐在马上的镇威王本人。
第一次是和孙家她逃婚那次。
父亲母亲怎么劝也劝不下来,我只能先陪你玩,晚上再做功课,好几次功课都做不完,常常第二日上学得吃先生的板子。
祁寒声:“.......”
-
男人之间的话,常常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云府里头热闹,外边更是热闹非凡。
掀眸看了眼铜镜中精致华贵的自觉,这一眼,眸中好似有秋波荡漾,冰肌雪肤似乎也散发着淡淡华光。
“小栀,别哭,阿兄一直在的,以后若是被夫君欺负,即使是王爷又如何,相隔千里也会赶回来为你做主,护你周全安然。”
时间过得真快啊,小栀现在都成家为人妇了,这兴许也是阿兄最后一次背着你。
情绪再也拦不住,泪珠串成线砸在脖颈上,云经纬后脖颈都湿漉漉的,眼眶亦是。
在场的丫鬟眨眼都不敢眨,生怕惊扰了美人。
于是云府外头迎亲和围观的队伍,比春闱放榜那日还要热闹壮观三分。
下意识深吸口气让腰身能勒得更紧些,察觉小肚子被收回去,艰难的喘了口气,不禁暗暗后悔方才嘴馋偷吃的那口糕点。
幽幽道:“成婚原来这么繁琐,这都第二次了怎的还不能适应。”
“阿兄....”
都好好活着,她也要嫁给心上人了。
看着裙身上大片大片喜红描金的象征美好寓意的并蒂双莲和双凤鸳鸯,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要从裙上跳跃而出。
“阿兄突然想到小时候你也是这般喜欢赖在我的背上,那时我还要上学,晚上下学回家你就扑过来要我背着你出去玩。
大祁鼎鼎有名的镇威王大婚之日,谁不想来凑凑热闹。
云栀盖着红盖头伏在云经纬背上都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涌来的灼热目光,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紧紧攥着云经纬的华服,传递着她的不舍。
但云栀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上辈子他便是这般。
云栀直挺挺站着,任由丫鬟给她套上一层又一层。
这话像是场面话,更何况那是王爷。
本就是世间难得的好相貌,今日被一身喜服衬着,墨发红衣,平日里肃穆端正的面容都变得柔和,更显得世间无双。
云长山对他越看越满意,收回拧着云淮的手,眉眼间点点笑意,拍了拍他的肩。
他跟前的云长山见不得他这狗腿样,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给了他一脚。
听出她的哽咽和哭腔,云经纬一下慌了神,将她往上掂了掂。
王妃的婚服极为雍容华贵,可也极其繁复。
以后啊,可就是小栀的夫君做的事咯,轮不到阿兄了。”
云栀对着铜镜露出笑容,明眸皓齿如盈盈秋水,明媚如三月桃花,款款新月,有美人兮,不外乎如此。
终于梳妆打扮完毕,云栀扶了扶头上有如千斤重的凤冠,走动都有些费劲,腰间环佩更是叮当作响,华丽得移不开眼。
云淮看着,胆子更是大了些,一口一个姐夫叫得讨好亲切,手里接过一堆红包利是,全都塞给了身旁的李芷蝶。
祁寒声看到他的目光看过来,翻身下马,拱手作揖,行的是晚辈礼,声音恭敬:“岳父。”
行吧。
走到府门还有些距离,鞭炮声和喧闹声一齐入耳,云经纬精神都不仅有些恍惚。
俗话说,兄婿见面分外眼红,大抵便是如此吧。
送她进入花轿后,随着一声尖细的“起轿——”,云经纬这才后退半步离开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