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袁术感觉自己的脸很疼,他感觉…他昨日带兵去搜玉林观的行为,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噗!”
急怒攻心之下,竟是一口血狂喷而出。
黑穹弥降,这短短的一刻,让他产生了一阵眩晕感,一阵昏迷感。
“弥降,黑穹弥降…”
他口中唯独吟出这么几个字,似乎只能以此宣泄心头的不甘与愤满,只是…因为虚弱,这一句话说的并不清楚。
一旁的袁基心情也不好过,这“天狗食日”意味着什么,每一个袁氏子弟都无比清楚。
可见袁术呕血,袁基哪里还顾得了别的,连忙扶住他,拿出丝啪给他擦拭嘴唇,恰恰,这时,他却从袁术虚弱的口中听到“蜜浆…拿来蜜浆…”
袁基的眉头骤然凝起。
“术弟,都什么时候了,你…你还惦记着你那蜜浆!大厦将倾,你日后还…还能喝得上蜜浆么?”
袁术眼神迷离,他根本听不到袁基在说些什么。
他只感觉一阵天昏地暗,世界那么大,却没有一处是他袁术的容身之所。
“弥降,弥降!”
袁术还在喃喃…
“啪”的一声,袁基一耳光扇在袁术的脸上。
他就是脾气再好,此刻也是忍无可忍。“醒醒吧,这里没有蜜浆,倒是有咱们汝南袁氏的‘大厦’将亡!”
“啪!”
又是一耳光,袁基目眦欲裂。
袁术却好似被扇醒了,只是,骤然的惊醒,让他发出了一连串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这…这里在哪?”
“我是谁?”
“我要去哪?”
这一刻,袁术已经彻底陷入了魔怔!
…
…
通往玉林观的小道上,因为骤然出现的黑穹,马儿不敢前行,且发出“害怕”的嘶鸣。
徐晃担心马儿受惊,连忙翻身下马,手抚鬃毛以示安抚。
一边抚着马儿,徐晃一边望着天,感慨连连,口中不住的疾呼。
“神了,柳观主神了呀!”
他突然想勐地扇自己几个大耳刮子,方才在那农舍里,他竟…竟在阻拦关羽,还直呼柳观主名讳,这在古代无异于骂人。
甚至,他还…还大言不惭的说柳观主是卖主求荣,呵呵,得亏关长生闯了出去,否则…就是他徐晃耽误了关长生!
此刻,徐晃面颊上的表情,就是一句话——“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长生选对了,长生也信对人了!”
徐晃不由得握起拳头,重重的敲向自己脑门,给了自己脑袋一拳,权且当做他方才诋毁柳羽的惩罚。
哪曾想…
“你这厮?在弄啥?”
漆黑一片中,一句话勐的传出吓了徐晃一跳。
借着天空中,仅留下的那蛾眉月形的亮带,徐晃这才注意到,一个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黑汉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是…张翼德?
黑暗之中,竟忘了…他还在身边。
倒是张飞,他挠挠头。“你这厮,好有意思,打自己作甚?”
徐晃语气平澹。“我脑袋被驴踢了,方才竟拦住长生,不让他去玉林观,还错怪了柳观主,该打!这一拳,权当是打醒我自己!”
“噢…”
原本以为张飞该回复一句安慰的话,哪曾想,张飞再度挠挠头,语出惊人。
“就你这榆木脑袋,也配被驴替?你可知道,现在的驴多少钱一头么?你倒是想被驴踢,但你买得起吗?”
言外之意,张飞是骂徐晃是个穷逼!
呃…
此言一出,徐晃哑口,他想反驳…可发现话到了嘴边,竟是无言以对。
这黑汉子说的竟然是大实话。
就在这时,两人的目光再度交汇,眼神中像是又交流了一番,最后,“哈哈哈哈”,两人竟然都大笑了起来。
这笑声震天动地,直持续到那如磐的黑暗再度恢复光明!
是啊…
这么一出“天狗食日”,天…可不就亮了嘛!
…
…
天是亮了,可刘备身侧的简雍,他浑浊的眼童中满是骇然。
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洛阳,乃至于整个司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