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威胁,姜柠熟视无睹,还是不搭理他。
沉知珩知道她的小脾气,要怄一会儿气才消停,忽视她埋怨的眼神,目光挪向门口,三个大箱子摆在那,旁边还有两个行李箱。
箱子的主人很努力地降低它们的存在感,堆在小角落里占了原本一直空着的位置,不影响出入。
但,很碍他的眼睛。
她似乎没有要把东西拿出来的想法,给人一种随时都会离开的感觉。
“我家不是杂货间,你的东西要么把它拿出来放好,要么就带着箱子丢出去。”
“我洗完澡再收拾。”她下了沙发,捞起地上的内衣,塞在怀里,想去浴室。
“先吃早餐。”沉知珩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摁在怀里,“你的粥快凉了。”
“先洗澡。”她不适地抬了抬腿,刚刚起来的时候下体淌出几股液体,内裤湿哒哒地贴在私处,很不舒服。
沉知珩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大腿上随即传来湿热感,墨色的眉梢微扬。
她总是比他想得还要敏感。
“记得把沙发垫也洗一下,”姜柠的耳廓紧挨着他的喉结,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喉结磨着她的耳沿上下滚动,惹来一片燥意,耳朵烧烧的。
她耐着性子等他松手,沉知珩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洗干净点,都湿透了。”
“……”
等姜柠清洗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回到餐桌发现粥还是烫的,应该是某人加热过了。
她有意拖长时间,一小碗粥喝了近20分钟,出了餐厅,看到本该去上班的人还坐在那,电脑放在腿上,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击叩,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姜柠忽略他绕到箱子前面,几大箱子的东西好不容易整理好了,又要拿出来,想想就头疼。
如果不是她把房子退了,她也不至于把东西放他家。
她的小物品很多,杂七杂八的,要是真的摊出来,能摆的到处都是。
不过,反正是他要求的,把他的房子弄乱了,也不能怪她。
姜柠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沉知珩全程默不作声,像是默许她的东西占了他的空间。
整理完之后,姜柠抱着电脑坐在阳台上,开始线上工作。
余光瞥见沉知珩站了起来,往房间的方向走,紧接砰得一声巨响。
是箱子砸在地上的声音。
她跑了过去,盯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箱子,心生怒气,始作俑者却一脸无辜地靠在门边。
“你的箱子挡到我的路了。”
姜柠无言以对,她特意找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他怎么走都不会撞到它。
除非他是故意的。
沉知珩随手指了指衣帽间,“里面还有位置,放这些衣服够了。”
她没动。
他们的感情还没亲密到可以把衣服放一起的程度。
只有夫妻才会共用一个衣帽间。
“不想放的话就丢出去,我不介意天天你穿我的衣服。”
两人僵持了一会,姜柠还是屈服于他的胁迫,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重新迭好,抱着衣物进了衣帽间。
沉知珩凝着她的背影,看到一条红绳从她的衣服里掉落下来。
他没有提醒她,弯腰捡起,细看红绳上面套了一只小兔子,中间挂着金色的小方块,方块上刻了三个字母。
不用想,他也知道那三个字母指的是谁。
他尚好的心情被意外地搅乱,眉头压着眼,眸子泛着深幽的寒意,手掌合上,紧紧地攥着手绳,掌心的骨头隔着皮肉碾在小方块上,像是要把手里的东西碾碎。
姜柠出来拿剩下的衣服,一抬头便看到沉知珩沉着脸站在那,呆滞了片刻,他转身走了出去。
她觉得,再也没有比沉知珩更阴晴不定的男人。
衣服收好,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手绳放在衣服的口袋里没有拿出来,回去翻找的时候,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
她记得很清楚,就是放在浅色大衣里,衣服口袋里没有,那就可能是在收拾的时候掉地上了。
姜柠蹲在地上来回找,突然想起刚刚沉知珩一直站在这,看她的时候满脸的阴郁。
心里隐隐不安,大概是被他拿走了。
“东西还给我。”姜柠站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沉知珩没看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密密麻麻的字占据了他的视野,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东西?”
“红色手绳。”
“没看到。”
“那东西不值钱,你留着也没用。”她一口咬定是他拿走了。
啪——
沉知珩用力地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挡住她前面的光亮,黑影笼了下来,无形的压迫感从脚跟蔓延而上。
“我丢了。”
“你——”姜柠抬手朝他的脸挥去,手还没碰到他的脸,就被他箍住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