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月里的一场倒春寒,方应浓应寒而倒,结实地烧了好几天。
这场病在方应浓意料之中。
此时写生已经到了尾声。
写生时间原有二十天,带队老师和班委商量后,将同学们‘想在家多待会’的想法,和带队老师下周叁要去参加自己博导的短期学习班的打算综合,把行程规划为八天,剩下的时间各自安排。方应浓早早买了回家的票。
要去的站点不少,跨越叁省六市,时间紧凑。
为了压缩时间以及顺便省点花费,一周七个晚上,大部分的夜间安排用来赶车,天亮后下车,马不停蹄地赶去提前预约的酒店放了行李,简单洗漱后出门吃了早餐,开始当天的安排。
出门的第二天,火车上睡不到一个好觉,众人白日里哈欠不断。
到了第叁天,熬了两宿,开始吃不消。
个个看起来精神萎靡。
方应浓当时一看到写生安排就觉得不妙。能吃多少苦,她自己心里有数,日夜不停,自己的抵抗力准熬不住。
为了少受点苦,开学那段时间方应浓精心防护,逃过一病。
写生行程紧密,方应浓是最早撑不住的,好在她早有防范,第四天的早上刚开始头重脚轻,就开始用自己随身带的体温计测体温。
374度,还好。还能跟完早上的展览。
中午升到384度时,方应浓吃了颗退烧药,吃完午饭才跟老师报备去医院。两个班长被指派陪着去,其余人的行程继续。
方应浓也不想耽误别人时间,麻烦别人照顾,果断办理了住院。
躺床上往被窝里滑时,方应浓舒服地长叹了口气,睁眼瞧见床边两人蜡黄的脸色,有些不忍,方应浓想了想下午的行程,向女班长抛出共同回血的橄榄枝:“下午我可能还需要你帮忙,可以吗?”
女班长眨眨眼,领会到了,立刻答应:“行,我也担心下午有什么事呢。”
女班长是个外向的人,性格大方直爽,很开得起玩笑,在开学前的暑假就同大家打成一片,军训时需要选出代理班长,大家自然有所偏向,选的出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半年下来,女班长和班上大部分同学的关系都很铁,借着班委身份,和不太外向的人也说得上话,其中就包括方应浓。
方应浓对女班长印象很好。
叁言两语,女孩子们就这样说定了,转头朝男班长挥挥手的动作显得无情极了。
护士很快就来扎针,男班长找不到借口,很是惋惜地独自一人走了。要是个男同学生病就好了。
这一个白天,方应浓终于睡上了一个好觉。
吊了叁瓶水后,烧退了下来。
晚饭是女班长出去吃完打包带回来一份,小桌上摆好粥,方应浓向她道谢:“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女班长不在意地摆摆手:“下午承你的情,可算是活过来了。”提议今晚她照顾。
方应浓烧已经退下来,闻言摆摆手,直说不用,让女班长早点回去:“这几天这么累,你得回去好好养精神才是,还有几天呢。”
明早若是不发烧,方应浓会正常跟队。她和女班长解释:住院只是怕麻烦,自己不舒服时会需要喝很多水,频繁上卫生间吵到室友休息,又说自己,“你不用担心,我换季就会不舒服,不严重。”
方应浓态度明确,女班长便不再坚持。
半年相处下来,女班长看出方应浓是个相当省事的人,很少会有麻烦别人的时候,因此和大家交际不多,日常没有什么闲事牵扯。
方应浓事儿不多,就像今天下午,明着是说照顾,实则这半天她除了去接点热水两人喝,剩下的时间都是在闭着眼睛休憩,方应浓连上厕所都没打扰她,自己轻手轻脚地举着吊瓶去了回,并不需要她搭什么手。
趁方应浓吃饭,女班长拿着两人的保温杯出去接水,回来后便看到方应浓半歪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看,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走进了才听到了她哼哼唧唧地想吃这儿想吃那,原来是在打电话。
女班长没出声,把方应浓的保温杯放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包,在方应浓的“您说,我看看可不可以考虑考虑”中轻轻挥手作道别。
这会儿外面天只是擦黑。
同学走后,方应浓才开始耍浑。
方应浓还在病中,唐成端就已经惦记起怎么使唤方应浓写生回来后的时间,可真是个好爹。刚才当着同学的面,方应浓不好翻脸,怕吓到人女孩子。
方应浓和唐成端卖完惨,一顿条件磨来磨去,成交后才心满意足地给唐起云打。话说得多了,开始咳嗽。
晚上九点半,周允庭踩着点打来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听到方应浓这头和护士只言片语的拔针交谈,他问方应浓:“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方应浓没有否认:“下午发烧了。”
就算周允庭不问,方应浓也会让周允庭知晓。一场不严重的感冒,她瞒下一星半点,剩下的用来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