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浅愣了愣,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
台下的其馀学生开始交头接耳,引起了一阵骚动。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人,忍不住蹙眉。
问这个干嘛。
主持人见场面尷尬,准备发话给陆星浅一个台阶下,没想到陆星浅却说话了。
「是的。」
平静的语调回盪在礼堂内,观眾席的所有人瞬间静默。
「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忽地展顏,如严冬中新绽的一剪梅,虽艷,却不落俗。
她凝视着台下坐在最后一排、偷偷来的男人,语气坚定:「说什么我都不会将他放弃。」
男人紧蹙的眉宇舒展了开来,一双笑弯的瑞凤眼盛满了盈盈笑意,唇角旁的梨窝繾綣着早春的暖意。
「剩下的我就不方便多说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陆星浅很清楚,如果这一次她再转身就走,两人就真的结束了。
他也不会再站在原地,待她归来。
如果她再转身就走,伤了他又一次,她又有什么资格能说爱他?
根本配不上。
这些年,陆星浅也很忐忑、很不安。
怕莫思琛在美国时,他的心会另有所属。
怕莫思琛早已将自己遗忘。
怕她再也找不回莫思琛。
这些年来,她何尝不是站在原地,等候他归来?
回答完问题、合完了影,演讲正式宣告结束。
陆星浅下了台,陈教授便迎了上来,给予她承载。「星浅,讲得很不错喔。」
「谢谢教授。」陆星浅朝她鞠躬道谢,「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了,别让莫思琛久等啊。」陈教授笑道。
陆星浅弯唇,「好的,教授再见。」
陈教授走后,她一出礼堂门口,便看见了西装笔挺的莫思琛倚着走廊的柱子,滑着手机等待着她。
陆星浅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莫思琛,也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教室外滑手机,等着她下课。
如以前一样,陆星浅悄悄地向他走去,再用力拍了下莫思琛的肩膀。「我好了!」
莫思琛并没有被吓着,因为陆星浅每一次要吓他,都是这样,他早就习惯了。
莫思琛将手机收进了口袋,「来了啊。」
陆星浅点头,一脸得意,「我早就看到你了。」
莫思琛挑眉,「眼睛那么利?」
他都坐在光线昏暗的最后一排了,她却还能找到他。
并且与他对眼,说着坚定而深情的话。
莫思琛想到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十分有踏实感。
「不知道。」陆星浅耸了耸肩,语带骄傲:「反正我就是能一眼从人群之中认出你。」
莫思琛喔了声,「那么厉害?」
「已经是反射行为了,不需大脑思考,便能动作。」陆星浅挽住他的手,「我们去逛街吧?逛一逛顺便吃饭?」
想到今日是平日,陆星浅拉着莫思琛往外走的动作顿了顿,疑惑地向她询问:「等等,你不用上班吗?」
「交给范晨弦了。」莫思琛弯唇,一脸理直气壮。
刚才他在办公室将事情交代给范晨弦时,范晨弦边哀嚎边赏了他数个白眼,说莫思琛有异性没人性。
莫思琛不置可否,又交代了一件事情给他做。
「啊?行吗?」陆星浅仍有疑虑,真的能这样做吗?
「他答应了。」莫思琛轻笑,「走吧,别想那么多。」
只不过范晨弦不是主动答应,是被强迫答应而已。
「那就好。」陆星浅扬起一笑,馀暉在她清冷的眉目间打转,暖意薰人。「走吧。」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y大,毫不避讳,时光彷彿又倒流到了十年前的每一个黄昏,两人都会牵着手,一同去吃晚餐以及约会。
「思琛,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坐上了车,陆星浅忐忑地朝莫思琛道。
这件事必须要说,不能隐瞒他。
「什么事?」莫思琛打档发动了汽车,缓缓驶出了停车场。
「巴黎市政府透过舞团,邀请我在圣诞节时去市政厅公演,虽然是休假,但舞团希望我能够出席。」陆星浅边说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毕竟两人已经约好,要一同度过圣诞节。
她怕莫思琛不高兴。
莫思琛脸上并没有表露任何情绪,只是淡淡地问了她一句:「想去?」
犹豫了片刻,陆星浅小心翼翼地给了他答案:「……嗯。」
如果去了,这一次公演将会是她最后以舞团首席舞者的身份演出了。
她想去。
在梦想开始的地方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不留遗憾了。
「那就去吧。」莫思琛语调平静,目不斜视地注意着路况。
「……啊?」陆星浅没想到他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