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反复纠结与纾解,一张一缩来来回回,陆谨言时而痴痴发笑,时而皱眉苦思,旁人以为他崩溃了,唯有陆谨言明白自己正现在甜蜜的困扰中。
即便自己是个不称职的丈夫与父亲,他也想清楚自己应该如何。
身为父亲与丈夫,他能做的是守护这个世界,如此他们才能安全无虞过完一生。
陆谨言本来岌岌可危的精神状况又回归平稳,如老僧入定,稳得不能再稳。
陆谨言情绪稳定,莲真就崩溃,跪下央求他在愤怒些,还开了牢门把自己的脖子伸到陆谨言面前。
此后陆谨言谁也没搭理过,目空无物沉浸于妻子与孩子的幻想中,芙蕖来时倒能聊上几句。
芙蕖管理不慎让道士剿了合欢教据点,还跑了隻厉鬼,听说那鬼是莲真精心培育的上等货,芙蕖心里不爽却不能表现,满肚子冤屈吐在四郎面前。
原先有个手持桃木剑的祝离川鬼鬼祟祟潜入合欢教,芙蕖好奇这老鼠想做什么,于是隐匿气息跟在他身后,看他在屋中跳大神似转好几回,没什么本事,不过是些三脚猫道士碰巧得了消息。
打个呵欠手持陶罐,轻拍道士的肩膀:“哟,劫财还劫色呢?”
祝离川吓得跳脚反手一刺,吓得芙蕖摔碎陶罐。
眼见皮囊被划破,芙蕖怒意大起,这具皮囊可是她挑了好久才找到中意货,连四郎都称赞好看的,现在却被道士毁了。
她不再手下留情,用全力攻向道士,这道士看着不靠普,实力却还行,俩人打的有来有回,甚至有几次芙蕖不注意时给道士得手伤到几处要害。
眼见打不过,芙蕖一声令下,合欢教中厉鬼涌出,纷纷攻向祝离川,不过片刻就将他压制在地,芙蕖抚着皮囊上的伤口很是心疼,面露凶色:“唉,你这混帐道士,人家要扒了你的皮,给人家修皮囊!”
祝离川脸上没有惧色,舌尖咬破道口子,含口血喷向芙蕖,血如雨点黏着在皮囊,冒出丝丝青烟,疼得芙蕖打滚在地,她跌跌撞撞爬起身跑去镜子前,美人皮囊已毁,难过得哭出声,即便如此她也不想脱下这皮囊,因为四郎称赞过好看,如果换了皮囊,万一四郎觉得不好看怎么办?
哇得一声哭更惨,气冲冲折回去要找道士理论。
满堂厉鬼已不知所踪,又有一道士身着黑白相间的道袍闯入合欢宗。
陆谨行拉起祝离川戏谑说道:“师弟,出师了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多谢师兄”祝离川如做错事的孩子般不敢看陆谨行却还犟口气挣扎说是:“可我真找到芙蕖鬼母了,她就在里面,我刚才差一点就要拿下她,可那厉鬼不讲武德,用人海战术!”
“里面?”陆谨行有些怀疑祝离川,毕竟他打小就不靠普还爱闯祸,顺着祝离川指的方向看去,陆谨行双目一亮,锁定猎物的野兽般,笑容中带着些许癫狂,他感叹是:“还真有。”
芙蕖被陆谨行的威压震摄住不敢动弹,心里明白要逃,要赶紧逃,否则会被杀掉,双腿绑铅块般沉重,凉风扫过,黑色剑影袭来。
这一生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一剑划下,芙蕖后颈被人拉去,只留一具皮囊在原地,芙蕖撞入身后人怀中,她诧异说是:“上人?”
莲真只是觉得奇怪,奇怪芙蕖怎么没按时来贡献厉鬼,为了确定芙蕖是否逃跑,他易容来此,芙蕖却能一眼认出他。
“喔?”莲真饶有兴致,看怀中那副骨头称赞:“眼神挺好。”
“可光顾着眼神好,又有什么用,不过也是个废物。”莲真推开芙蕖,骨头框啷跌坐在地,莲真解下披风蹲在地为芙蕖系上,锋利刺人的气势转为柔和:“赶紧将徐四娘带去献给万戒观音,莫让那位久等了,明白吗?”
方才装徐四娘的陶罐碎了,莲真脾气难以捉摩,现在的他温柔到令人战慄,下刻却能掐住她的脖子狠戾。
“二位打扰了。”陆谨行动起来时没有气息,直到声音传入耳中才惊觉此人已瞬身到此,墨色剑刃斩下,莲真头颅落地辘辘滚动,眼神间还带着怒意,他重复道:“明白吗?”
莲真这是死了吗?
芙蕖不敢相信,那个狠戾恶毒的男人这么轻易死了。
陆谨行挽个剑花甩去剑上血沫,行刑刽子手般审问道:“芙蕖鬼母,是吗?”
芙蕖只剩一副骨头,看不出脸上喜怒哀乐,骨头没有回答,陆谨行只能自顾自接下去:“不是也无所谓。”
总归是需要剷除的恶鬼,少一隻是一隻。
莲真咋舌谴责陆谨行:“突袭,有失君子之风。”
一刃刺穿陆谨行腹部,鲜血溅在芙蕖脸上,不知不觉间“第二个”莲真出现悄然站在陆谨行身后,原先是往死穴攻击,奈何陆谨行反应过来稍稍挪动才躲过致命一击。
陆谨行摸向腹部锐刃,神情平淡,平淡到彷彿这具身体不属于自己,断手断脚也不在乎。
“那种东西用在你们身上怕是浪费。”
陆谨行提剑与之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