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朝一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地垂下眸子,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见状,江辞无扯了下唇角,对他说:“我劝你老实交代。”
“坦白从宽,抗拒单身。”
抗拒的后果过于严重,宴朝一抿紧了唇,薄唇近乎抿成一条支线。
顷刻,他轻叹了声,对江辞无说:“你还记得你和夜游巡使认识的经过么。”
“当然。”江辞无挑了挑眉,事情居然可以追溯到他刚开香火店的时候?
他忍不住问:“难不成小夜勾我魂的事,早就暴露了?”
“不是,”宴朝一摇了摇头,对他说,“他只是将你的体质上报了,免得其他阴差犯错。”
江辞无哦了声,心想,小夜还挺靠谱的,为其他鬼着想。
宴朝一继续解释:“你的体质极为特殊,我这些年一直在想预言的事。”
“所以当他上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明白了预言的另一层意思。”
他撩起眼皮,看着江辞无漆黑的眸子,抿唇道:“我从一开始就是特地去香火店的。”
“为了找你。”
江辞无哦了声,平静地说:“然后你就对我见色起意了?”
宴朝一干巴巴地纠正:“是日久生情。”
“一个意思,”江辞无随口说了句,上下打量宴朝一的身体,犹豫片刻,好奇地问,“所以你是人还是鬼?”
宴朝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盯着他的脸。
看了会儿,确定江辞无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怒气,只是眼底有些好奇新奇后,迟疑地问:“你不生气么?”
“不生气啊,”江辞无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生气的。”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来香火店居心叵测,只不过不知道你居的什么心。”
好好的一个高富帅,脑子也没病,非要给他花钱。
这换成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宴朝一的解释,江辞无能接受。
更何况,他以前和宴朝一非亲非故,宴朝一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至于现在,也没必要揪着以前的事算帐。
江辞无眨了下眼,微抬起脸,慢悠悠地对宴朝一说:“我现在愿意接受酆都大帝心印的代价了。”
宴朝一心底稍稍松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低头吻住他的唇瓣。
江辞无顺从地张开嘴,感受这慢条斯理的亲吻。
自从他的魂魄出现问题,宴朝一的亲吻变得温柔了不少。
亲昵缓慢地舔舐着他的上颚,温和地勾弄着他的舌尖,带出一阵阵地令人发软的酥麻感。
江辞无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亲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心印,忍不住推了推宴朝一的胸口,顶着红肿的唇瓣说:“心印呢?”
“隻亲人不办事的么?”
宴朝一看着他唇瓣上旖旎的水光,低下头,轻柔地舔了舔他的唇肉。
他的右手则不知不觉地覆上了江辞无的左胸,轻轻一拍。
江辞无眼睫一颤,被拍的往后退了退,贴紧了门。
宴朝一手上的力度很轻,但拍到身上的时候,他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风打了过来。
穿过他的皮肤,直入心臟。
不疼不痒,有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流淌开来。
江辞无微微眯起眼睛,心印被拍进体内的刹那,他就直接知道该怎么用了。
以血为媒介,画出印即可。
他缓了会儿,体内隐隐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我有种奇怪的感觉。”
宴朝一嗯了声,淡定地说:“正常的。”
“心印是分印,和主印有一定联系。”
江辞无哦了声,又扯回之前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人是鬼。”
说是人吧,宴朝一的身体和正常人类有差别,而且还能坐上酆都大帝的位置。
说是鬼吧,宴朝一又和小夜、牛防那种阴魂不同,身体和人类相似。
宴朝一半阖着眸子,对他说:“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身体介于活人和阴魂之间。”
江辞无哦了声,和他之前想的差不多:“所以就是不人不鬼。”
“差不多吧,”宴朝一顿了顿,继续说,“我是在死之前,被赶鸭子上架坐上这个位置的。”
江辞无愣了下,这事他没有猜想过的:“为什么?”
宴朝一解释道:“前一任酆都大帝算了一卦,窥探到了天理,就是全部的预言。”
“因此他受了重伤,魂魄不全,近乎魂飞魄散,需要继承人。”
江辞无微微一怔,干巴巴地说了句:“节哀。”
宴朝一瞥了他一眼:“我和他不熟。”
江辞无:“???”
宴朝一:“我当时还没死,那老家伙说算到我是未来的酆都大帝,要提前带我走,少走几十几百年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