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摸摸他小脑袋,这崽崽小脸都尖了,可见近些日子真的受苦了。“你先前做梦,是什么梦?”他问。弘晖神色有些茫然,捏捏手指,可怜兮兮道:“什么梦。”应当是问他先前梦魇的事儿,他心里一突,觉得还是让阿玛回答比较妥当。康熙眸色深了深,捏住他脸上的嘟嘟肉扯了扯:“我们还挂着心,你就全忘了,可见还是做孩子好。”弘晖就嘿嘿嘿的笑。他什么都懂。他在心里猜测,皇玛法问梦的事做什么。“你先前说你是熊猫崽崽,朕梦见了。”康熙皱眉。他很难去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弘晖瞪圆了双眸,心里砰砰砰跳,面上却一脸好奇的问:“详细说说?”康熙摇头。他看到的太过不堪黑暗,对小儿不能说出口。“就是梦见你是个可爱的熊猫崽崽。”康熙笑。他素来不信前世今生,如今有了弘晖,倒希望这世界上没有前世今生,让他的晖晖崽生生世世都平安健康,不受苦难。弘晖捏捏自己的小脸,故作失落道:“以后不成了。”他撅着小嘴巴:“瘦了!不圆了!”就不是熊猫崽崽了。康熙一脸紧张的听着,半晌听到这么一句话,真的是有些无语。“啪。”他轻飘飘一巴掌拍过来:“比你二伯还会作。”弘晖无缘无故被打,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脱掉鞋子,往床上一躺:“累了,睡觉。”康熙刚想说让他洗漱,弘晖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就听一旁的梁九功说,这几日不光理亲王没怎么合眼。便是皇太孙也只是扛不住了眯一会儿。想睡觉根本睡不着。说的康熙心疼的要命。“那叫他睡,别吵他。”康熙也闭上眼睛,然而他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是光怪陆离的高楼大厦。模模糊糊、晃晃悠悠的看不大清楚,却根植在脑海中。让他觉得,那定然是真实发生过的样子。而晖晖崽,是个熊猫崽崽。他随着它,看遍它的一生,那些漫长的岁月,在他眼里转瞬即逝,却不知他到底怎么活下来的。后来,他死了。早夭的劫数。熊猫崽崽没有逃过,不知弘晖可能逃过。弘晖睡的香甜。小脸嘟嘟的,跟随时要吐泡泡一样。康熙柔和了眉眼,见胤礽立在边上。一脸困顿,就让他去隔间睡了。等全部都收拾好,康熙彻底病愈,又是几日功夫过去。康熙慢慢的能下床了,也能撑着去上朝,只不过大夏日的,披着披风烤着炭炉,一看就知道有些虚。而弘晖昂着头,他坐在一旁认真听着,然后仔细的记下。弘晖手里的朱笔挥舞的都快冒烟了。他惨兮兮的昂着小脑袋,心想他可真是个可怜崽。等这一轮忙过,弘晖脸上的嘟嘟肉彻底下去,而是变得精致起来,隐隐有些翩翩少年君子的味道在。“弘晖,喝葡萄汁加糖吗?”乌拉那拉氏问。她这些日子想把弘晖给养胖些,然而一直不行,这怎么养都还是瘦瘦的不长肉。郭络罗氏说是到抽条的年岁了,自然会瘦,这长身体长的快,自然会清减。然而还是架不住心疼。“多吃些肉。”乌拉那拉氏叮嘱。郭络罗氏抱着岁和,坐在院中晒太阳,一边笑吟吟道:“别喂了,吃不胖了。”弘晖就笑。“现在也好看。”他拍拍小老虎的大脑袋,哼笑:“全家你最胖。”
小老虎:?“嗷呜!”当然要胖胖的才有力气。岁和被小老虎的嗷呜声吓的憋着小嘴要哭,小老虎登时抱着头,溜溜的跑了。把大人吓哭,只会大人挨揍,但是把幼崽吓哭,那小主人又要来嚎它的头毛。虎崽有些惆怅的想,它到底哪里生的不可爱。郭络罗氏刚开始很害怕小老虎,看见它就战战兢兢,现在发现他就像是烈犬一样,只要不招惹它,它就懒得看你一眼,这才放心些许。但是孩子们在院子里,弘晖还是不让小老虎进来,怕他发狂伤到人就不好了。大人尚且有躲闪的余地,小孩真的是一口一个,毫无反抗之力。小老虎就一脸幽怨的呆在外面。弘晖捧着葡萄汁吨吨吨,他还哄着岁和喝了两口,看着她兴奋的挥舞着两条莲藕一样的小胳膊,顿时稀罕的不成。“长高点长壮点,到时候把你相公抡着玩。”弘晖笑眯眯道。郭络罗氏:…!“那时和呢?”她好奇问。弘晖就笑:“她不用教,霸道的厉害。”和弘晏抢起东西来毫不手软。一旁的乌拉那拉氏怀里抱着时和,闻言但笑不语。养一个铁锤格格怎么办。没办法。时和生的圆滚滚的可爱,小脸白白胖胖,双眸乌溜溜的,和弘晖儿时有几分想象。但是性子急躁,吃奶晚一会儿就要呲着小米牙凶。而弘晏就很佛系,饿了就哼哼,吃到嘴就完事,无聊了就抠着脚脚玩,你来哄他他高兴,不哄他自己玩也高兴。“这俩性格中和一些也行。”乌拉那拉氏唏嘘。郭络罗氏望天:“这叫人不好劝了。”弘晖就笑,确实不好劝,你要是说孩子有点脾气好,这边上还有个面团,你要是说没脾气好,这还有个爆炸崽。“啧,晖晖崽小时候什么样。”郭络罗氏好奇问。乌拉那拉氏就笑:“他自幼就乖巧,刚能拿筷子就自己用膳,是我非得喂他。”“这么爱吃?”听郭络罗氏这么问, 乌拉那拉氏失笑摇头:“是乖。”鲜少让人cao心,有时候还会说,你是我额娘呀, 我不心疼你谁心疼你。那眼神, 真是甜到人心肝里去。郭络罗氏知道弘晖的含糖度,闻言有些忧愁,但是她没敢说。自古以来古语有云:慧极必伤,她想想又觉得害怕。如今想来, 这孩子哪里都好,唯独缺些童蒙。但她面上笑吟吟的,轻声道:“早知道你喜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