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些电影中的霸气,看他行事唯唯诺诺,看人都不敢用正眼,便知这个角色肯定是个社会地位低下的人。第二个是镇党支书“黎满庚”,胥梦一眼便认出了这人,这演员叫张光北,是中饰演吕布的那家伙,原来他年轻的时候也挺嫩的。第三个是粮站主任谷燕山,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是好是坏。第四个是个头发不洗不理,衣服破烂,吃了米豆腐不给钱的“王秋赦”。这人在居民眼里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穷地叮当响的无赖,让人一头雾水的是他居然在胡玉音家旁边有一块宅基地荒废着。
故事继续演绎,王秋赦打着更锣找到秦书田,说黎书记找他去开会。其中让人印象深刻的是,王秋赦见到秦书田威风八面,见到黎书记点头哈腰,胥梦便觉得这人演的非常好,简直是活脱脱的一个俗人,认定这人绝对是反派。再说秦书田,原来他在解放后被定性为□□,然后遣乡接受无产阶级专政改造。王秋赦接黎书记的指示,通知秦书田这类□□、地主、士绅等成分有污点的五类分子到镇上的打谷场集合。一一点名后,黎书记对他们又进行了一通思想教育,交代他们要积极进行思想改造,时刻进行反省。这群人当中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提,他一脸懵懂的望着黎书记,估计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胥梦顿时觉得好笑,而当他听到黎书记那没文化的、带着三个小孩的农村媳妇都说出“运动运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时,又笑不出来了。接着黑五类们散去了,黎书记叫住了秦书田,让他把在镇上的宣传标语写一下,看来这秦书田平时没少干这类活。再看这秦书田写的大字,非常漂亮、工整,难怪黎书记会让他来做这事,这秦书田应该是个知识分子,居然会写艺术字,一个搞文学艺术的写写黑板出出字报也算混的不错,没想象中那么惨。
之后胡玉音和桂桂把王秋赦的那块宅基地给买了下来。又不知经过多少圈石碾转动;多少个起早摸黑;多少碗米豆腐;一土一木;一砖一瓦,两人终于亲手把新房给建了起来。房子建成后,他们请来了镇上“艺术家”秦书田为他们的新居“雕梁画栋”、书写对联。入住新房当天,许多亲朋好友、街坊邻居前来祝贺,其中也包括了黎书记和谷主任。
就在同一时间,芙蓉镇的水道上行来一条从县里驶来的船,船上面直立着几个面无表情的人,其中眼神最犀利的还属站在最中间的一个女人,她虎视眈眈的盯着芙蓉镇。胥梦看到这个画面,便有些不祥之兆。
果然,画面转到王秋赦端着饭碗正从吊脚楼上往水里倒剩饭,他好像察觉到了这艘从县里来的船,立即下了吊脚楼。到这,胥梦眉头一蹙,心想这人不是穷鬼吗,怎么在那个年代就剩饭了,还把剩饭全倒河水里。这时,县里来的船已经靠了岸,几个大官派头的人以那女人为首,在芙蓉镇的街头巡视起来,这时王秋赦跑了过来一阵拉近乎。原来这群人是县里派来的专项调查组,这女的是组长,叫李国香,原是镇上国营商店的经理,也不知什么缘由在县里做了个科长的官,现今专程回来找什么“苦大仇深”的。
小组随王秋赦一起来到他“吊脚楼”的家中,李国香等人见到王秋赦一贫如洗的家时,踩着楼中的烂地板说道:“同志们啊,这就是现实啊,解放都十四、五年了,而我们的‘土改根子’王秋赦,他们并没有彻底翻身,这是什么问题?不抓阶级斗争,不搞运动,怎么得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声。
李国香道:“咦!镇子上有什么活动?”
王秋赦答道:“哦,是胡玉音家里搬新房,很热闹,有酒有肉,李组长走啊,咱们去啊!”
李国香阴下脸道:“胡玉音,那个卖鱼豆腐的?”
王秋赦笑嘻嘻的道:“就是她,我不是接你们早就去了。”
这时画面最明显的就是李国香那双深深嫉恨的眼神。
“要出事!”胥梦脱口而出。
转瞬,明快的鞭炮,欢乐的笑语接替了画面,胡玉音被众星捧月,酒后的晕花开满了宴席,乔迁新居的喜悦感染着每一个人。
事后,李国香悠悠的穿过小镇街道,来到胡玉音的家门口,她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这栋新房,当她见到门口贴着“勤劳夫妻发社会主义红财,山镇人家添人民公社风光”的对联时眉头更紧更深了。
入了胡玉音的家,与胡玉音一阵寒暄后,李国香终于摊牌,她把胡玉音的生意账给详算了一遍,吓得胡玉音为之一变,连忙说:“我们是有营业证的。”而李国香不慌不忙又把这新房的宅基地原是土改根子王秋赦的;新房门口的对联是出自反动□□秦书田的;又把粮站主任谷燕山向她售卖大米的事实一一阐述。胡玉音听到这立刻解释道:“那不算是大米,那只是些碎米谷头子,镇上很多人都在那买了去喂猪。”李国香笑道:“别人买去喂猪还是卖回给国家,而你呢,把碎米谷头子变成了商品,肥了自己。”她又接着道:“粮站主任谷燕山一共卖给你是一万一千八百八十斤大米。”听到这个数字,胡玉音激动的想要辩解,却又有口难辩,只急得不知所措,而李国香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