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灿心领神会心满意足地盯着电脑,咳嗽两声。
不多时,李景恪从办公室里出来,经过大厅的办公区域,停下来,公事公办地朝他这边招一下手,说:“池灿,带上本子和笔,去风城电视台一趟,赶紧下来。”
同事们就会以一种同情的眼神看向他。
他总是先一愣,慢吞吞拿上本子和笔,跟着往外走,同样一副郁闷的样子。
直到下楼上了车,池灿转眼现了原形,揪着没扣上的安全带就凑上去拍了拍李景恪衣服,然后伸手过去握李景恪的手指。
“让他们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也没什么,让我做做皇亲国戚不好么,”池灿赖了片刻,回来边系好安全带边演示说道,“诺,这是我哥,还是”
李景恪目视前方开车,开口说道:“明年研究生毕业了别想再来这里混日子。”
池灿嘀咕道:“我知道,现在也不是混日子吧,暑假放假呢。”
李景恪自然知道池灿是暑假放假,故而都随他去了,至于池灿表露过毕业后不想待在北京,他也不欲多说什么。
这些年池灿一个人在北京读大学也读得很好,成绩优异,朋友很多,准备保研时池灿也全力以赴了,并没有因为不能早回风城而半途而废。
虽然他们保持着每年的见面频率,池灿好像每次都没什么变化,但时间仍然流逝在人们身上,李景恪所熟悉的池灿,每一寸都经历过脱胎换骨。
池灿要不要继续留在北京,李景恪没那个义务帮他决定。
不用别人提醒,李景恪知道北京有池振茂,这些年池灿去了北京读书的消息早都传遍了,说池灿是为了到北京找爸爸、向父亲证明自己的闲话一大把,但闲话并不会影响到生活的一丝一毫。
池灿早已成年。
李景恪也早就去办过独立落户,按章程是没有问题的,但需要村里办下来的手续一直在拖,就只是拖着。池振茂的手段似乎只有这么多,他再也不敢出现在李景恪面前,找李景恪讨要儿子既失面子,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池灿回到风城偶尔也会听见那些说法,他早把池振茂的电话拉黑,无论在不在北京,他都不需要这样一个父亲再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不过池灿的这个暑假还是半路遭到了夭折。
和李景恪去风城电视台会面制片主任的这一趟很圆满,项目基本敲定了下来,池灿终于下班,坐在副驾驶上原本还在想着晚上去哪里吃饭庆祝庆祝,却被不远千里外的导师的一通电话弄垮了脸。
池灿被导师强制召回,推荐他去了一家顶尖的新闻报社,要他提前一个月回北京来。
他为此郁郁寡欢了好几天,不上班的日子除了看看书,就是窝在家阳台的藤木摇椅里思考人生。
李景恪晚上应酬结束回来,放下车钥匙走到阳台来找池灿时,池灿已经歪着脑袋躺在里面睡着了,摇椅轻轻晃动,他垂下来的手臂堪堪挨着地,地上的阴影也在晃动着。
李景恪伸手过去摸了摸池灿的脸,依旧可以轻松地把池灿打横抱起来,然后往楼梯上走。
从藤木摇椅上被抱起来的时候池灿就醒了,李景恪把他放到床上,他才睁了睁眼。
池灿感觉李景恪要起身,他环着手臂,微不可察地圈着李景恪往身上拢,于是片刻过后床垫缓缓嘎吱下陷,李景恪按着他翻身,搂着他躺了下来。
“去北京的高铁票买了吗?”李景恪问池灿。
池灿脸贴着李景恪的胸口,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捏住了,他安静了一会儿,声音很轻地说:“还没有。”
李景恪注视了池灿片刻,微微笑了笑,说:“买两张吧,”他看着池灿像没睡醒,又像没听明白一样没反应,又说,“新接了一个项目,明天会开个会,然后顺路就跟你一起去北京了。”
池灿眨了眨眼,微张的嘴唇重新碰到一起,“嗯”一声,并没有说话,但他抬手动了一下,缓缓靠上来,去吻李景恪的嘴唇。
变化都在不知不觉中产生,比如李景恪如今不再留短寸,身上略有一点酒气,对池灿管得少了,似乎也是无从管起,因为池灿转眼间又要前往北京,他就用顺路来安慰一下池灿。
池灿总是担心,自己不常在风城,李景恪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些什么,他甚至又在北京读了一个研,像是随时可以逃脱掌控。
他在厮磨中含糊地叫李景恪哥哥,只感觉李景恪在床上并没有变得温柔,却很受安慰。
re-地震
没过多久,池灿撑着手肘爬起来一些,下床后坐到了窗边,边拨弄方桌上李景恪留下的塑料打火机,嘀咕怎么不买个好点儿的,边蹙着眉头在听电话。
他当年回到风城,户口凭借李景恪跟老村支书谈下的条件才顺利挂靠到了池家,在他三姑的户上,和迁去了北京的池振茂并无瓜葛。
甚至他们之间,还需要多一层手续先来证明父子关系。
“我现在还在读研,不用考虑户口的事情,”池灿啪嗒一下按亮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