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肩膀不住颤抖,他道:“是我思虑不周,待会儿我便去下令明日复朝,你不要哭。”他动容道,“景心,你多般为我着想……谢谢你。”
“那王上先去下令吧?”
戚慎颔首。
待他离开重华宫,景心弯起红唇,撑着乏力的腰慵懒靠在美人榻上。也不知道刚才他发没发现她在笑,她没忍住笑得肩膀都在抖啊。
长欢一直候在殿中,目瞪口呆:“娘娘……”
景辛莞尔,捻起一颗荔枝。
对付戚慎嘛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可以凶,可以哄,反正他很好哄的。
“太医署有消息吗,秦无恒如今伤势如何?”
“前些时日的高热退了,伤口也未再溃烂,如今有好转的迹象了。”
景辛有些凝重:“让太医务必上心,缺什么药不必请示,都可以安排。”
她如今可以开始忙自己的事业了,交代寿全去通知皮影戏班子在汴都宣传她编的戏,为那些卡通玩偶先打出名气。
忙完这些,她敛眉道:“请朱太医为我熬药来……”
戚慎处理完几件政务回到了重华宫,他们是新婚,他并不舍得让景辛一个人在深宫寂寞。
踏入殿中,他却闻到一阵药气,他加快了脚步走进寝殿,见寝殿案头放着一个空碗,碗底残留了一些药汁。
景辛不在寝殿,留青道她在偏殿陪太子。
“这是王后喝的药?”
留青敛眉说是。
“王后喝的什么药?”
留青一时踟蹰,不敢回答。她虽是戚慎的心腹,可如今待在景辛身边,感受到主子待她越来越好,那次在刑房受尽折磨也是主子交代太医要为她好生医治。怕戚慎动怒,她只好跪下去。
景辛抱着甜宝正回寝殿,瞧见戚慎:“这么快,你忙完了?”她见殿中气氛不对,唤留青起身,睨着案头宫人还来不及收走的碗,交代长欢把碗带走。
殿中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她道:“我喝的避子汤。”
戚慎料到了,但听她说来还是有些不是滋味,紧捏着腰间的佩绶。
景辛将甜宝往他怀里放:“抱抱他。”
“我才刚生甜宝不足一年,怀孕与分娩很累的,你说过会如我的意。”
戚慎沉默半晌:“我知道。”
入夜,知道景辛很累,他没有再折腾她。
只是早起时成福在殿外唤他起床,他睨着枕侧美人与那截露在被子外的白皙玉腕,没有按捺住晨间这股欲念。
她被他亲得惺忪醒来,慵懒嘤咛一声,待察觉肩头一凉,终于知道他在做什么。
“戚慎……你要上朝。”
“不急这一时。”他扬声嘱咐殿外的成福,“传寡人旨意,早朝推迟一个时辰。”
……
殿内充斥着这股浓烈的幽兰香,衾被中人云鬓乱洒,戚慎拍拍她脸,轻笑起身唤来宫人为他穿戴龙袍。
他回到床帐中吻了吻她额头才走:“再睡会儿,这后宫没有请安没有规矩,你最大。”
枕上的人没有力气,恼羞睨着他。
戚慎一路噙笑去上朝,今日格外神清气爽,看满殿的朝臣也甚觉顺眼。
施良胥唤了几声才唤动他,戚慎问:“你有什么想法?”他刚才没有听到施良胥的奏请。
他脑中都是景辛酡红的一张脸,与她温柔又恼羞的眉眼。
“臣建议将这一百万征兵设考察制,择优纳入军营……”
戚慎手指敲击在龙椅扶手上,薄唇噙笑,他道可,修长双腿搭在玉蹬上,整个人慵懒倚在龙椅中。
朝政江山寡然无味,她才是最好的宝贝。
他真是爱死了她。
起居官敛眉道:“王上,臣在做起居批注,还望您收回脚,端正坐直。”
戚慎很是配合,眉眼彰显愉悦。
散朝后,他在紫延宫批阅完奏疏,忽然停下御笔,问成福:“重华宫宣太医了?”
成福敛眉道:“回王上,是宣了太医……”那边的动静都有会宫人来禀报,方才他听到此言,怕戚慎动怒,未敢主动禀报。
戚慎眸色沉下来。
殿中寂静得可怕,成福有些惴惴不安,跪了下去,满殿宫人也惶恐落跪。
御前女官入内来请示道:“王上,朱太医求见。”
戚慎搁下御笔。
朱云志入内请安,因为方才又被重华宫宣了要避子汤,虽然戚慎多半已经知道,但他不敢懈怠,还是主动过来说一声。
戚慎听完,问他这药有什么损害。
朱云志听到这沉冷没有温度的嗓音,匐低了头:“女子属阴,本就意阴虚体寒,常饮此药恐易造成月事紊乱,不利于后期再要龙嗣……”朱云志惴惴道,“若是王上能在体外……”
殿中寂静了许久。
戚慎终于开口:“重华宫这药,撤了。王后再要都不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