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慕细数着这究竟是第几次被萧何慎「绑架」。她现在坐的这台比起被丢弃在白宫草坪的的那台还要豪华舒适许多,不低俗淫靡但精緻高雅。一如坐在她面前对着自己微笑的飞机主人。
「小姑娘叫沐慕是吧?之前是干什么的?」
这位爷爷脸上掛着浅浅的笑容,与梦境中那张脸差不了多少,但梦里她永远板着一张脸,从来没有对谁笑过。梦境结尾他露出一丝笑容,沐慕知道那绝对不是善意,是感兴趣。
还在考虑要不要回答的时候,腰间传来温暖的热度,沐慕偏头斜看男人一眼,谁知道他随即回答:「她失忆了。」
对面那人听到这荒唐的回答也没什么反应,脸上依然保持的浅笑。自从上了飞机到现在,大约过了三个小时,老人嘴角持续保持在同样的高度。沐慕盯着嘴角的皱纹心想,这该不会是什么波尿酸吧。
「小姑娘芳龄?」
「比我小。」
「小姑娘哪里人?」
「我在哪她在哪。」
「小姑娘有无异能?」
「我会保护她。」
过去六个小时里不管老人问了沐慕什么,都会被她旁边护崽得兇的男人四两拨千金的堵回去。沐慕作为当事人却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多少都觉得不自在,可是每当要开口回答时腰间上的那隻手都会暗示性的轻捏,让她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本来很怕他们会吵起来,可是两人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浅笑。两个男人的面相有六成相似,可嘴角的笑容意义却不同。萧何慎皮笑肉不笑,像带了面具似的,可沐慕知道他这是「老头子,你闭嘴」的笑容,而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脸上掛的笑容藏得太深,她很难读出里头到底有什么意思。但兴趣是一定的。
沐慕很想大叫她没有拐他孙子,别这样对她笑,是他孙子死活要缠着她,她这不是为民除害吗?牺牲很大的,所以别这样对着她笑。
「慕儿,别喝酒。」
见沐慕伸手要拿茶几上的酒杯,萧何慎一把接了去他嘴边乾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沐慕只好尷尬的看了老人一眼。
「小姑娘,我是萧太清,我慎儿给你添不少麻烦了吧?」老人终于放弃与他孙子较量,看似和蔼的向沐慕搭话,可沐慕却不敢大意。
在末世能够拥有这么奢侈的大型私人飞机,背景绝对不会太单纯,而且萧太清还大老远从中国飞来华盛顿特区找萧何慎,沐慕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只是接萧何慎回去这么简单。
这人跟当初的萧何慎一样冷血,他并不是真的关心他孙子的死活。
「萧爷爷,不会的,萧何慎还挺照顾我的。」终于这次萧何慎没有再揉她的肉了,再揉下去都可以做金牛角麵包了。
言讫,旁边的男人像被捋顺毛发的雄兽,觉得女人说这话非常顺耳便在头顶上赏她一个吻。沐慕咬牙切齿的侵入他的脑袋:「爷爷在看呢。」
没想到对面的萧太清笑出声,却吓傻了沐慕。
她没看错,她分明看到了不怀好意的恶念在他眼底。沐慕下意识地往旁边男人的身边靠。萧太清跟萧何慎一样,不,正确来说应是萧何慎的病就是从他这里来的。最好不要有东西让他產生兴趣,否则别妄想能有善终。
萧何慎敏锐的感受到沐慕的情绪,他依然和他爷爷四目对视,看起来就像在情感交流的爷孙俩,可里头的波涛汹涌只有两个男人才懂。
接着沐慕明显感觉精神受到压迫,头昏脑胀,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觉得嗡嗡嗡得很吵。脑袋不能思考任何事,眼前鬼影重重,或许是因为头昏的关係,让沐慕觉得这些黑色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山林一样高耸入天,而同一时间她自己却不断缩小,变得被重重黑影包围在内。可是她并没有感到害怕,真正影响她的只有脑袋不断膨胀快要炸裂的感觉。她想静静地待着,等待折磨人的感觉过去。
突然一声框啷,玻璃破碎的声音,她的意识开始清醒。
「不准碰她!」
渐渐恢復的沐慕适应短暂的晕眩后,首先看见的是机舱内一片狼藉,玻璃桌、水晶杯、液晶萤幕、还有前一秒还坐上上面的深棕色牛皮沙发,全部都被破坏得彻底,碎裂的碎裂,分解的分解,总之,像是天灾过后而不是什么豪华的私人飞机。
「你别忘了当初你的报告里怎么说的。」
听见萧太清的声音响起沐慕才循声找到他。萧太清陷在那张棉花内馅外露的沙发中,因为地毯的红色与他身上的液体顏色极为相似,沐慕方才才没注意到他。
「她不是你可以碰的。」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正被男人抱在怀里。沐慕抬头看他,他原本冰冷的凝视着老人的墨瞳在落下时变得温柔宠溺。
「慕儿,没事了。有我在。」他轻声细语的说着。
什么意思?沐慕一时搞不太懂男人的意思,没头没尾的说了这句后又把视线转向萧太清,沐慕即使想问也没机会开口。
这两个人的气氛什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