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凤凰城,陶晏看过外公和他母亲后又去医院的太平间看了外婆,因为他不在江笙不想让他再次错过最后跟告别的机会,就花大价钱将他外婆的遗体保存在这。
里面的人一定伤心极了,可是她现在荆郁在一旁她就算以朋友的身份都不能进去。
陶晏出来时眼睛湿润明显哭过,就算这样还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再次感谢了江笙。
可陶晏的感谢,她受之有愧。
“笙笙,别太为难自己,不怨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两人坐在医院的长凳上,望着人来人往的庭院五味杂陈。
良久,陶晏开了口,“我准备三天后带他们回春城。”
江笙知道陶晏虽然被无罪释放,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被安全局与出入境要求限时离境,甚至近几年都不允许再次踏入这里。
“嗯,我送你。”
他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得来。
“不用了,你都行,我没有什么道理不行。”
陶晏仰了仰头望向这一片湛蓝的天空,好像不舍的只有那么一个人,可再不舍时候到了还是要说再见。
“笙笙,要幸福,你应该幸福。”
她应该幸福,难道他就应该受苦受难么?江笙好难过。
送别陶晏那天洛杉矶下起了濛濛细雨,荆郁撑着伞跟江笙并肩而站,陶晏看着非常登对般配的两人心中最后的一抹难过也被他硬生生抹去,他应该为她高兴的。
还是愿她余生顺遂,前路皆是坦途。
荆郁一直面带微笑举止也甚是得体,临走前还非常有风度的向他道谢,谢谢他这么多年来对江笙的照顾,对于他家发生的事深表歉意,他会尽力弥补,春城陶家的房子他已经赎了回来,陶父不出意外明年也能出来了,不管他想工作还是想投资以后有问题随时来找他。
陶晏看着风度翩翩举止从容的男人,明明笑着说着最体面的话,可话里话外无不是明晃晃的嘲讽不屑,他就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他多么失败,他有多么无能,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还要仰仗他搭手,他凭什么跟他争,他不配。
陶晏心中如何难平可看着远处正跟地勤耐心沟通交谈的江笙偶尔不放心地向这里望来他还是勉力笑着。
“谢谢荆总,就不劳您费心了,家父应该为他做过的错事承担相应的后果,陶家的房子我也没那么多执念,只要跟家人在一起哪里都是家,至于工作生活我有手有脚更不成问题,这次得以平安脱困我欠您一个人情,我一并记着。”
荆郁含笑表示尊重他的意愿。
陶晏又看了一眼江笙,江笙引着地勤过来帮他搭手推着陶外公的轮椅,然后不放心叮嘱有事一定要联系她。
“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里吧。”陶晏让他们止步,转身推着轮椅头也不回地进了安检。
他没有接受荆郁专机送他的提议,江笙也知道他是不会接受的,欠荆郁的这个人情已经让他难受万分,可是她没有办法。
“你这样盯着一个男人的背影一直看,我可是会吃醋的。”荆郁俯下身来打趣。
前面的人再也看不到人影,江笙也试着顺着他的话开着玩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难过,“哼,那荆总以后就泡醋缸里吧,人间绝色这么多怎么能看得过来?”
“那我从现在起可得好好注意了,万一哪天年老色衰肯定被你厌弃。”
江笙转过头眼神轻佻意味深长地上下扫视一遍,“荆总可真会居安思危,想法很不错,要努力落实。”
荆郁笑着牵过她的手,捏了捏,“从今以后你不欠任何人,该还的都还清了,好么?”
江笙沉默然后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些欠你的也该偿还了。”
“什么?”
荆郁好像后悔说了,挑了挑眉否认道:“没什么。”
“我记得之前你说要给我个惊喜,惊喜呢?”江笙伸着手讨要。
“过时不候。”荆郁伸手轻轻拍在江笙的手心。
“真小气!”江笙气鼓鼓地坐进车里不理荆郁。
荆郁见她真生气了,探身坐进去后就开始哄她,一会说给她买她最爱的黄金,一会说带她去原石拍卖会,一会说过几天带她去看斗兽,或者她还想做总裁就给她弄一家公司让她折腾,问她看好哪个他帮她抢哪个。
江笙觉得他有病。
司旗坐在副驾看了一眼后视镜中殷勤备甚是谄媚的老板,有些不太适应,但也不敢多看,汪夺原来说得都是真的,以后最不能得罪的人他们心中有数就好。
五月末,荆郁在曼哈顿第五大道的帝国酒店举行了庆祝晚宴,具体庆祝什么,江笙不知道,荆郁只跟她说随便找个名头聚一聚带她认识一下。
可现在的江笙已经不是四年前拼命想结交各种商业权贵一心只想往上爬的那个满心仇怨算计的“势利小人了”,她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一下难得的自由时光,再好好想一想之后要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