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岳姚大喊道。
邬铎不明所以,挑起一边剑眉回头看去,却在转头的那一刹那被暗格中忽然刺出的剑伤及肩膀。
万幸只是擦肩而过,但锋利的剑刃依旧划破了衣服,肌肉硬朗的肩头也被划伤,正渗出点点鲜血。
邬铎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用魔气强行破门而入,触发了剑仙陵的防御机制。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与墙壁上无数把剑尖对视上后,成百上千柄长剑破格而出,如射出弓弦的利箭,破风而来。
自邬铎踏进剑仙陵,触发第一柄飞剑的那一刻,那巨大的铜门就像有所感应,开始缓缓闭合。岳姚在外,没看到能让这些暗剑停止的方法,唯有进去这一个选择,她便在邬铎走出半米后,快步进了去。
恰在此时,铜门关闭的速度骤然加快,只是一眨眼的瞬间,门便死死关上,不留一缝。
邬铎神志紧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柄又一柄长剑全都是为夺他性命而来,每一柄都直刺向咽喉、眉心,以及各种最脆弱的位置。
他不得不拔剑抵挡,兵器相撞,火花四溢,随着飞剑被打落在地,“兵兵乓乓”的声音如佩环相撞,清脆响亮。
抵挡途中,邬铎却时不时分神看向岳姚的位置。
好在这些利剑在飞出后不能立即补给,所以岳姚跟在邬铎身后,走他走过的路,倒是十分轻松。
这长廊不算太长,只有寥寥一里长。只是其中飞剑速度太快,来势汹汹,以至于两人便走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邬铎也将最后一柄剑打飞,那柄如铁片般柔软的飞剑在空中转了几转,最终插在地上。
他回头看向几步之外,面色平静的岳姚,朗声道:“你先进去。”
岳姚也看向他,只见彼时的邬铎,额间颗颗汗珠滑落,打湿了他的眉眼,连额前几缕短发也被浸湿,即便模样略显狼狈,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看来这一战真是让他打得酣畅淋漓,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少年般的意气风发。
岳姚与邬铎擦身而过时,地上那支柔软的飞剑忽然剧烈抖动起来,在两人都没有察觉之际,如回旋镖一般,刺向了不远处的邬铎。
“……操!”邬铎闷哼一声,右腿上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疼痛。那柄飞剑像一根针一样插进他的右腿。
彼时暗格中重新蓄满长剑,方向统统瞄准地上的黑衣人——邬铎疼得险些跪倒在地,右腿不断打颤,好在已经出了门的岳姚及时拉了他一把,将他拽出长廊。
出了门的那一刻,石门紧闭,将无数柄飞剑隔绝在外。
邬铎终于是挺不住,摔倒在地,又双手撑地坐起来,那条被剑贯穿的腿支在地上。
岳姚也蹲下身,长长的披风衣摆垂落在地。她盯着邬铎的腿,道:“看位置,应当没伤及骨头,拔出来吧。”
邬铎听罢,恶狠狠的目光投向岳姚,语气不善:“若不是为了让你先进去,本座何至于此?”
岳姚无辜摊手:“我没求着你让我先走。”
邬铎冷哼道:“本座若先走,那么此刻狼狈坐在地上的就是你了。”
他一边说着,同时咬牙忍痛将腿上长剑拔出,剑身上鲜血淋漓,剑尖滴落一串血珠,这幅画面,即便是岳姚一个旁观者看着都疼,他紧接着狠狠将剑扔在地上。
软剑被扔得老远,爆发出一声细微的嗡鸣,随后就没了声。
岳姚扯了扯嘴角,最终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便不与他拌嘴,于是柔声道:“所以,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邬铎思考片刻,本以为他又会说些污言秽语,却没想到他竟缓了缓神情,低声道:“你帮本座包扎。”
起初岳姚没听到,问了句:“什么?”
邬铎却以为她在故意激自己,眉头一拧,吼道:“包扎包扎!你聋了吗?!”
岳姚吓了一跳,心生一计,于是强撑笑容道:“行,行。”
因为流血过多,衣裳的布料都黏腻不堪地贴在伤口处,极其难处理,她挽起邬铎的裤腿,那只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剑伤狰狞又狼狈。
邬铎盯着岳姚认真的脸,眼睫卷翘,在眼底落下一片阴影。他忽然心情大好,眼神又滑向她的腰间,只见腰带上不知何时挂了一只玉佩。
玉体通透无暇,形状似五瓣海棠,纯净而温润。美中不足的是断了一瓣花瓣,如今只有孤零零的四瓣。
邬铎还没开口去问,就听“刺啦”一声,原是岳姚撕了他的衣袂,用作绷带包扎在伤口上,动作属实算不上温柔,甚至她还有意无意地碰到伤口,无疑是让邬铎疼得龇牙咧嘴,大骂岳姚是个白眼狼。
岳姚充耳不闻,专心于手上的动作,她包扎得实在粗糙,却胜在紧实止血。最终大功告成,她拍拍手起身,嘱咐邬铎快走,临走前捡起了被邬铎扔在一旁的软剑,挥了两下觉得趁手,便带着一起上路。
邬铎面色阴鸷,歪歪扭扭地站起身,紧盯着岳姚愈来愈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