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能到这个地步,多余的同情,从来不会放在她的身上。
可是现在,阮司南确实很想带她去看看世界,就是他的腿,不能像以前沈欣媛说的那样健康了。
也许这个过程会很艰辛,会很痛苦,但是阮司南愿意去尝试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一直处于黑暗潮湿的地方当中,可以跟着她,一起去到光亮的地方就行。
但沈欣媛只是把这枚精心编织的戒指捡到手心里,看了看,又瞬间扔到了壁炉里。
壁炉里没有燃火,只有一堆火柴烧过的痕迹,墙壁黝黑,看起来久经岁月的洗礼。
就像他的心里,被一遍一遍地刀子割肉一样,疼得他的脑海里嗡嗡鸣响。
阮司南忽然冲过去,几乎是以摔倒的姿势,趴在壁炉的面前。
从炭火的痕迹里,拨弄了半天,终于把那枚小小的野花编织的戒指,重新又找出来。
手掌都已经变黑,他想握住那枚戒指,但是不敢握得太用力。
只能轻轻地将它摊平在掌心。
护工和家佣都吓了一跳,赶忙把阮司南扶正。
他摔得很惨,这边的地面,也不像家里面都铺着绒毯,是纯粹的地板。
阮司南的膝盖已经磕破了,有血珠渗出。
家佣吓得赶紧想要找到医药箱,为他把伤口贴上创口贴。
沈欣媛坐在旁边,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
阮司南忽然觉得,在墓园里的一幕幕,竟然上演到他的身上来。
第181章 心中的唯一(2更)
可能是报应。
那时候, 他以践踏她,蹂/躏她的身心来取乐。
的确, 那时候他有快乐过一阵子。
但是快乐过后, 剩下的就完全只有空虚。
施加于她身上的伤害,如今全面地反弹到了他的身上。
阮司南回答不上这种感受, 只是能够吞噬他身体, 以及深入骨髓的痛苦,一点点如潮水般蔓延。
又如同蚂蚁在来回走动, 啃咬着他的残躯剩骸。
……
贴完创口贴以后,家佣和护工都守在身边。
岑凤华打来了电话, 阮司南接听。
岑凤华问:“司南, 在那边还适应吗?”
阮司南重新打起精神, 笑了笑:“适应,这边我小时候经常来,几乎每一年暑假都要来一次, 这边的环境我比很多人都要清楚。”
岑凤华心里终于安定了不少:“适应就行,我还怕你突然换了一个环境, 不能习惯。”
阮司南沉默一下,岑凤华又问:“欣媛跟着你身边,怎么样?”
阮司南的喉口忽然有些干哑, 他勾唇微笑,看起来表情就和往常没有两样:“她跟在我身边,当然是最好的。”
放下电话以后,快到吃饭的时间, 阮司南让家佣去准备饭菜。
厨房那里也早就打扫过了。
沈欣媛没有在客厅里继续逗留。
先带着行李来到自己分配的房间里。
环境比较清雅,连一个蛛网都没能看到。
她环视四周一圈,开始把行李箱打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往衣橱里填充。
收拾完这些以后,沈欣媛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阮司南夹着拐杖出现在她的房间门口。
无疑,阮司南是最难攻略的人物,哪怕她刚才那么狠,那么没有顾忌地将野花戒指扔到壁炉里,阮司南的白月光指数,也没有增长过片刻。
可能要再下狠心一点。
沈欣媛的目光,都不曾停留在他的身上。
阮司南说:“晚餐准备好了,跟我一起去吃吧。”
见她没有动,心知沈欣媛不想和他走在一路。
阮司南只能先艰难地控制拐杖,转身从她的面前,逐渐要消失在阴影当中。
却在那一刻,沈欣媛忽然问道:“司南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没有感情的声音,但是是最直击心灵的声音。
阮司南的脚步,在这一刻终于停顿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明明不应该对她有任何的想法,明明告诫自己,无论沈欣媛怎么做,他都不能有一刻的动摇,有一刻的迷恋。
但是最后,当他看到沈欣媛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那有说有笑的模样,就是从来不会对着他开怀一笑。
阮司南只说:“你知道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吗?”
沈欣媛说:“知道。”
这种历史向的典故,沈欣媛听过无数遍。
阮司南说:“周幽王为了赢取褒姒的一笑,不惜点燃烽火台,戏弄了那帮诸侯。看起来,周幽王又愚蠢,又荒唐,根本是一个昏君。他也的确是一个昏君。但是喜爱褒姒的心情,这确实存在,确实不假。”
这是在告诉她,为了博她一笑,他可以做尽荒唐又愚蠢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