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继续跟她纠缠,直接回了暖香斋。
虽然气到了穆谷雪,可她心里并没有因此而好受一点,穆谷雪两父女的话虽不好听,却也是事实。
她跟穆寒两人的身份,就像两座大山,她无论如何都翻越不过去。
这种无力感让她挫败,让她烦躁不安。
她委婉地问了何妈穆寒有没有回来,何妈说不知道,她也不好意思去隐月楼找他。
她原本想等等空,看穆寒今晚会不会过来,她歪靠在床上,眼皮子越来越重,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她从睡梦中醒过来,怔了一下,然后双眸就亮了。
是他!
她顾不上穿上外衫就奔过去开门,一个肥胖的身影立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二话不说就朝她的脸刺过来!
她浑身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往旁边一躲,躲过了对方朝她刺过来的匕首,闪着寒光的匕首擦着的手臂而过,一阵刺痛。
“你个小娼妇,不要脸,我打死你!”那妇人披头散发,目光呆滞。
桑柔吓得三魂去了七魄,一刻也不敢耽搁,往后跑,推开窗口跳了出去。
“来人啊,救命啊!”
“秦姑娘,怎么了?”最先被京东,跑过来的是一个守夜的婆子,手里拿着棍棒。
“有人要杀我。”她浑身哆嗦,连说话都在颤抖。
那婆子回头看,并没有人,桑柔这才发现那妇人并没有追杀出来。
很快,其他人也陆续过来了,其中包括穆谷雪和她的丫鬟丝竹。
丝竹跟着几个小厮进去,里面随即传来她的声音:“奶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奶娘,你说话啊?”
丝竹从里面跑了出来,一脸要哭的样子:“小姐,奶娘又发病了,这次手里还拿着匕首。”
穆谷雪一脸担忧:“那赶紧让人将她手里的匕首弄开,千万可别伤了奶娘。”
桑柔冷眼看着她们两主仆,慌乱跳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清冷的声音由远而近。
穆谷雪最先转身,朝他奔过去:“慎远哥,奶娘又发病了。”
穆谷雪没敢往穆寒的怀里靠,在他面前停下,用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看他。
穆寒的眼睛从她头顶而过,落在桑柔没有穿鞋的脚上,眉头蹙起来,偏身就朝她走过去。
“吓着了?”他手微动了一下,想去抓她的手,但立即反应过来,停在了半空。
她的脸色肯定很难看,因为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将狐裘脱下来披在她肩上,帮她系上带子的时候,手快速地捏了捏她的手掌:“别怕,有我。”
穆寒想让她进去休息,但她拒绝了,她要亲口听穆谷雪如何解释。
穆谷雪说林婶有夜游症,经常半夜起来活动,穆谷雪含着泪水给她道歉,求她原谅林婶,说林婶很不容易。
年轻的时候丈夫被一个女人给勾引走了,林婶受了刺激,所以落下了这个病症。
“我明天让林婶给你赔不是,桑柔你那么善良,你会原谅林婶的是不是?”
桑柔看着穆谷雪那泫然欲泣的样子,内心冷笑连连。
她将手从穆谷雪的手中抽回来,盯着她:“是的,我会原谅她,毕竟已经失去了丈夫。”
她特意将“失去”两个字咬得很重,穆谷雪怔了一下,脸当场就黑了。
暖香斋再次恢复了安静,桑柔坐在床边,心里仿佛被石头压着一般,又堵又难受。
穆谷雪这女人太可怕了,任何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
林婶的身世有穆候阎作证,林婶的病症是辛大夫以前就诊断的。
至于为何林婶会在暖香斋住,何妈给出了解释,她说她跟林婶一见如故,想着暖香斋还有空房,索性就让她从问香阁搬过来一起住,两人也有个伴,没想到却出了这事情。
穆谷雪将所有人都拖下水了,桑柔即使猜到是她做的,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桑柔心里很难受,她怕再这样下去,她会死在穆谷雪的手里。
可她又不甘心就这样妥协,一想到要离开他,她心里就跟被刀割一般。
门口忽然再次传来敲门声,她心一惊,浑身寒毛都乍起:“谁?”
“是我。”他的声音随即传来。
“我进来了?”
她没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喉咙里哽得难受,她怕一出口,眼泪就会掉下来。
穆寒在门口等了一下,然后推门而进,看到她垂头坐在床边的样子,心像被针扎了一下,涩涩地疼了起来。
他大步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去:“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僵硬地摇头。
看她眼眶红透拼命忍着眼泪的样子,穆寒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