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股天生的敬畏,仿佛冥冥之中注定一般。
“天佑大晋,大晋必兴。”
很快山林里充满了大家的嘹亮地喊声,这声音消弭了大家心中的不安。
“诸将士辛苦了,随我整军回城。”
对于那些死去的廖国精兵,崔俊远派人就地填埋了,而他们这边被砍伤的人则用急救药就地包扎,在原地等候军医队的人来援救。
山路泥泞,还被洪水阻断,崔俊远带着廖武王的尸体,绕了好大一圈,才匆匆赶到渭城。
“廖武王已死,辛奉与岑许被洪水淹埋。” 崔俊远将当时的情况同池砚详细描述,池砚听了,却不由微微蹙起了眉毛。
“廖武王乃是一国之君,辛奉拼死保护的人不是他,却反而是岑许?” 他眯着眼眸,在原地踱步了一会儿,便迅速走去查看廖武王的尸体。
此人不论是身形和面相都与廖武王相差无二,可是池砚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赵兄,你时常跟在廖武王身边,应该对他十分熟悉,你看此人是否是他本人?”
士为知己者死,廖武王是赵鑫的伯乐,他乍然见到他的尸体,心里十分难受,面色惨然,可一听池砚的话,他眸光一动,细细向那人面上望去。
廖武王常年征战,眉骨曾经被刀剑挑破,有一个小疤痕,但是这具尸体却没有。
大王他没死,他定然使用了金蝉脱壳,本人说不定还在大晋的土地上。
赵鑫心里有些欢喜。他与廖武王终究主仆一场,他实在无法对他痛下杀手。
我王,愿你平安归国,此后,你我主仆情谊便从此断绝。
赵鑫在腹内寻思了一下,便低垂下眼眸道:“这就是廖武王。”
池砚静静地凝视着赵鑫,听了他的回答后,当即微微一笑道:“廖武王已死,但他乃是一国之君,是曾经的王者,我们理应给他应有的尊重。来人,替他宽衣,梳洗整理,然后穿上王袍,以石灰等防腐,将其送回廖国去。”
很多时候,两军交战,为了打击敌军的军心,便会将将领的头颅割下来,悬挂在城门上,令人心生畏惧。
崔俊远原本还想这把廖武王的头割下,当球踢,然后在挂道城墙上,此刻听了池砚的话,却不由面露惭愧,只觉得自己气量太小了。
“子墨,谢谢你。” 赵鑫也觉得池砚风光月霁,人品磊落,令人敬佩。
池砚含着温和的笑容,微微点头,只是宛如漆墨的深邃眸子流露出意味悠长的波光。
廖武王的那些特征,只有近臣才知道,可是边关这些将领,未必能留心到,因而接到他的尸身那一刻,齐齐哀嚎。
“大王罹难而亡了!”
廖武王乃是廖国人民心中的神,几乎所有人都将他当做至高无上的存在,无比信服他,因而他的死亡,令人无比震惊。
边关的将士即使在守着城,心中也慌乱了起来,但面对强敌,却不敢擅自离开,因而只能派一堆轻骑将廖武王的尸身护送回国都。
从边城到国都,速度再快也要一个半月,而在初秋,天气炎热,廖武王的尸体根本禁不起这么久折腾,所以等朝臣哭着查看的时候,已经臭了,面目也变得有些水肿,看不太真切,只能从身形轮廓等判断,这就是廖武王。
英明神武的廖武王就这么死了!
尽管很多人都还无法接受,但很多事情还是要向前看。
大晋连夺廖国两城,来势汹汹,总不能放着不管,可一国之君死了,大将辛奉和岑许等重臣皆不再,这国家虽然由廖王的弟弟监国,但他对战事并不了解,无法发号施令。
再则,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廖武王死了,总要有新的国君继位,可难就难在,廖武王他并未有王后,所以尚未有太子。
廖武王妃嫔无数,自然有不少儿子,他们知道廖武王死了,当即心思浮动,个个想要挣着当这个大王。
一时之间,廖国陷入了王位之争,多方派系斗得天昏地暗,根本无暇去管边城的安危。
*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池砚稳扎稳打,将新收来的两座城彻底安排妥当,并调来了充足的粮草和军队。
他这一番举动,令赵鑫和崔俊远很是疑惑。
明明刚夺了两城,现在才刚刚稳定,且对方的士兵正因为廖武王的死,对大晋充满恨意,池砚若是此时用兵,岂不是伤亡惨重。
“子墨,七公主手段非比寻常,她一个人在朝中,并不会有问题,你切莫因为担忧而操之过急。”崔俊远将心比心地想,池砚本该和七公主大婚,可是此刻却还在战场,他定然十分迫切地想要回去。
池砚闻言,并没有回答,只是将廖国传来的信息递给他看。
崔俊远还以为是七公主写来的情书,有些不好意思,等忍不住好奇拿过来一看,当即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廖国大乱了。”他欣喜不已道:“他们忙着争夺王位,自然无法派兵增援,我们确实应该趁乱攻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