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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檐清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修长好看的手专挑最长的那片刀。

    檐清抬头瞥了眼棠陆,意思十分明显。

    棠陆咽了口口水,干巴巴笑道:“这这这……也没多严重吧,上点伤药就好了,用不到这个。”先把刀放下呗,有话好好说。

    檐清脸上寒意更甚,“之前的确用不到,但现在伤口的烂肉需要清除干净。”

    棠陆本不甚在意,现在低头仔细一瞅,自己都吓了一跳。

    本来快愈合的伤口自边缘开始溃烂,周边的血液赫然是紫黑色,是中中毒的征兆。

    “这是怎么回事?”

    檐清道:“我怎么知道你同那妖物做了什么,才使得胸口的伤都能感染上妖气。”

    棠陆吓得一哆嗦,认命闭眼,强迫自己不要躲闪,刀片贴上来的一瞬间,想象中的皮肉刺痛没有传来,反倒是后颈猛地钝痛一下。

    他跟个小鹌鹑似的,两眼一翻晕倒,被提溜着倒在檐清怀里。

    晕倒之前听到那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屏风后一阵窸窸窣窣,“直接治病不行吗,非要把人吓唬一遭,瞧瞧,脸都吓白了。”

    有人从屏风后走出来,前者身着华衣,一身珠光宝气,打扮颇为讲究,面容癯瘦,正是主授疗愈的尧司;后者着水红色轻铠,头戴赤红发扣,长发高高扎起,马尾末端垂直腰部,显得整个人飒爽利落,面有忧色,正是主授攻伐的仙师颜迟。

    尧司坐在床边,十分暴躁:“若不是阿迟拦着,我早就出来了,你居然还禁言我,还念不念同窗情谊了?”

    檐清放下刀片,闻言挑眉,“怎么,不看戏了?”

    “那也得分人啊,他若真是陆陆……也罢,先治病。”

    颜迟抚摸棠陆的头顶,手指穿过他蓬松柔软的发丝,直言:“陆陆若是想留下那妖,便留下,他定有自己的苦衷,我信他。”

    尧司捏起刀片,手心直冒汗,故作镇定道:“谨之,等他醒来后你和他好好聊聊,听见没,陆陆他就不是那种朝三暮四、拈花惹草的人。”

    颜迟点点头,附和道:“你最了解他。”

    “知道,我在意的不只是这个,”檐清按住棠陆身体,防止他睡着后乱动,见棠陆无意识地哼哼几声,语气不悦:“轻些,你把他弄疼了。”

    “有本事你来!”

    尧司气的想跺脚,却不敢撂挑子不干,说话时手上一刻不停。

    “行了,各位稍安勿躁吧,说说正事,”颜迟沉声,“正如我所调查的,临安、上邳、曲屏、东郢这四处近些日子不太平,初步推测动乱的始作俑者是魔族。”

    “如果把九州比作一张信纸,这四个地方刚好位于东南的边界,动乱有逐渐向前推进的趋势。”

    “下一步,就是点苍。”

    尧司质疑道:“两百年前,那魔尊受到各大门派征讨,他已是强弩之末,经历战事后,应该受魔气反噬,灰飞烟灭了才对。”

    檐清伸手,抚平棠陆蹙起的眉心,反驳道:“鬼王桀那里并无记录,但不代表他灰飞烟灭。”

    尧司:“哦,那话怎么说的来着,祸害遗千年,还真是一语中的。”

    “现在要做的,一是加强结界,解决动乱,保护山下百姓,安抚民心,二是,保护好陆陆。”

    颜迟声音有些沙哑,“他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尧司挠挠头:“听你们这么一说,不会真的有场硬仗要打吧?”

    颜迟揉揉太阳穴,“不好说,可以获取的消息有限,我只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时无声,尧司麻利地结束手头工作,绑好绢帛,檐清这才肯坐下,视线一刻不离棠陆,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颜迟道:“一旦魔族入侵,受影响的肯定不止点苍及其附近,我暗中联系了沧渊阁的阁主和碧落天的掌门,他们和先掌门是故交,可以信得过。一来让他们加强防备,二来若是真陷入险境,我们能得到最快的支援。”

    似乎是觉得气氛太沉重,她对尧司笑道:“到时,你可别搬着你那把孔雀太师椅来看热闹就行。”

    “你少来,我哪有那么心大。”

    檐清拢好棠陆的衣襟,“若不成功,我们有最后一张底牌。”

    颜迟立刻反驳:“不行,风险太大了,当年陆陆只是随口一提。”

    “我信他。”

    尧司比檐清更激进,撑个下巴出馊主意:“与其静待其声,不如引蛇出洞,来个先发制人,”

    “两个月后有新生入门测试,你可以让陆陆以你首席弟子的身份随从。”

    檐清不假思索,“我不会拿他的安全冒险。”

    “可面对几个不成气候的魔族余党,你足以护住他,现在出手,尚且有斩草除根的可能,”尧司摊手,“我们总不能任其党羽渐丰吧,到时候可就难有回寰之地了。”

    颜迟打断,视线仍锁在棠陆身上,“阿尧,此事容后商榷吧,谨之,我们先回去,你照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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