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盲目

    午间，约书亚合衣小憩半个钟头，起床之后又坐进告解室里。他如此盼望能行使祭司的职责，甘愿把自己长时间关进小小的隔间，可外面雪太大了，冷风足以吹熄所有踏出房门的念头。

    “是的，没人自杀。也许祂已经离开伊修加德了。”

    青年侦探半张着嘴，显得很吃惊。

    “没有报案了？”

    侦探说：“还有一件事。你们有必要加强云雾街的巡逻。”

    “行了，我才是神殿骑士，侦探先生。非常感谢你的调查，这是酬劳，”监察长把一小袋金币放在桌上，客套地笑了一下，“如果你说的那个妖异，祂真的非常危险，光之战士自然会来讨伐；如果祂没有那么危险，那我们也不用管。反正凡人在这方面做不了什么，别操心了。”

    年轻的精灵族男子瞬间涨红了脸：“恕我直言，你简直是个混蛋，先生。”他挣开身旁两个神殿骑士，将帽子扣在头上，摔门离开。

    “有个神父在云雾街被轮奸。”

    “恐怕也不是什么谋杀，长官。没有凶器，没有凶手的搏斗痕迹，那些人被教唆和操纵，产生了严重的幻觉。受害者遍布整个皇都，不限贫富、国籍，人种，而且男女老少都有，几乎没有共通点。”

    青年侦探眉头紧皱：“可是……”

    “你有什么不满吗？”

    “他说他不想报案。”

    “什么？先生，怎么要等这么久？”阿兰诧异地问。

    “哪样？”

是怎么出现在我们世界的？”

    监察长打断他：“我让你查关于人的案子，你却告诉我是有谁召唤了妖异来谋杀？这太荒谬了。”

    “别给我扣帽子，”阿兰说，“对了，之前目击者说在案发现场周围看到了可疑的灰精灵，抓住了吗？”

    时间流逝，约书亚原本挺直的背一点点弯下来。他发了会呆，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来把玩，忍不住抽了一支。他知道这样

    “为了游戏。否则怎么解释祂事后既不破坏尸体，也不偷窃的行为？据说妖异在祂们那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以血腥为乐。祂之所以不自己动手，也许是祂的能力没有实际攻击作用，只能致幻；又或许，是一种主观的恶趣味。”

    “理论上，位阶越高的大妖异，越是难以在物质界现形，因此需要一个能打开传送门的魔法师召来祂的灵魂，再为其准备一个足够强大的容器……”

    监察长一摊手：“什么都要合规，懂吗？不过我有一个主意。你可以牺牲一下自己的屁股，让你嘴里说的那群囚犯操一遍，然后夹着精液来这里报案。这样我们就可以向议院提交扩员申请，神殿骑士团人手早就不够了。”

    “怎么，你们这些侦探，倒希望天天死人？”

    侦探抽出一张文件，指甲在结语部分重重划了一道，继续说：“祂的行动轨迹和目标选择毫无规律，也许祂是自由的。”

    监察长哑然片刻，重重向后一靠，食指拨掉镜片，捏了捏鼻梁：“哈罗妮啊，尽是些麻烦事。明白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我没让你解决这个案子，只要多派两个人——”

    “见鬼了，那祂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他将文件一张张叠好，放回文件袋里，烧热火漆，往上面按了个新戳，然后拉开身后的文件柜，将这份调查资料塞进了本月下旬待提交总议长那格。

    “抓了几个，那些灰佬全都是异乡人，老外们可是总议长的宝贝，‘禁止无故拘留异乡人超过两天，禁止动用私刑审问’，严格遵照这两条，根本问不出什么，他们比你还要清白。”

    一整个上午，教堂没有访客。

    侦探垂下眼睛，艰难地说：“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样。”

    “只要世界没爆炸，就还得走流程，特殊案件交给艾默里克总议长审阅，确认兹事体大，他就会亲自给光之战士写信，”监察长抽出一叠特种信纸，一支蘸水钢笔和一小瓶蓝墨水交给阿兰，“一会儿你再向我秘书复述一遍刚才对我说过的话，留个档。她在102房间。”

    “噢，”监察长挑了挑眉，“发生了这种惨事，我怎么没有接到报案？我可以肯定没有这样一桩案件记录。”

    “那就没有任何办法了，我们总不能受理不存在的事件。”

    “我当然可以为我的话负责，就是我救了他。那个可怜人甚至是个瞎子，被一群假释犯侮辱后赤身裸体地倒在仓库里，差点就冻死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一个神殿骑士经过。”

    “就这样？谁知道光之战士什么时候来？神殿骑士不能先做点什么吗？万一它再蛊惑人……”

    “什么？”监察长问，旁边的两个神殿骑士也好奇地停住，“你说话要负责任的。”

    监察长打了个哈欠：“事实上，已经很久没有相关报案了，我们的警力必须要移到更要紧的地方。”

    阿兰不甘地捏紧帽子。监察长挑了挑眉，按了一下桌上的铃，进来两个神殿骑士，礼貌地请阿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