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冷淡

怀里和他面对面，“你的也湿了，比我的湿”，惊蛰也拈过她鬓角的发绺在指间捻磨。

    “都怪你你都不停我好累”夏青秧噘嘴，惊蛰看着她满眼含笑。

    “嗯，怪我”惊蛰在青秧额头留下响亮一吻。

    “一点诚意都没有”，青秧想伸手把他推开，被惊蛰识破先抓住手放在嘴边一吻。

    “哼你这几天太凶了”，青秧不挣扎，回握他的手，嘴上嗔怪心里却高兴。

    夏青秧知道，惊蛰现在安心了。她往惊蛰怀里钻了钻，耳朵贴着他的心口，感受着他异于常人的平静心跳。

    早知道他这么开心就应该早点让他烙印的，夏青秧想。

    被折腾了几天几夜的夏青秧睡得昏天黑地，惊蛰先醒来做好了饭坐在床边等她醒来。

    床头柜上惊蛰的手机屏幕亮起，他瞥了一眼，是吴媚的消息。

    吴媚说，既然已经做出选择，就好好生活。

    惊蛰看着熟睡的夏青秧，轻轻笑，当然要好好生活，他和秧秧，是要生同衾死同穴的，既然已经选择和她共享着余后的几十年，定是要好好生活的。

    惊蛰没有给吴媚回复消息，继续悠闲地手里的《古玩文化丛书》顺手把书翻到下一页。

    睡足了的夏青秧终于回到学校，恢复了作为普通大学生的日常。

    吴媚作为一只老打工狐顺手给惊蛰找了个合适的鉴宝工作，理由很简单：媚姐见不得别的同类比自己悠闲，一定都要工作起来！

    夏青秧没什么意见，惊蛰本来也是没意见的，如果不和青秧三天两头分开的话。

    “你大度一点行不啦？你烙印了人家的姑娘，你不赚钱养家啊？再说了，印记都这么深了，你在怕什么？还是说”吴媚的调笑的目光上下打量惊蛰，“该不会你们之间那个情思婉转愁肠百结的人是你吧？”

    “是又怎样？”

    “就两三天至于的么，你可是要养家的”，吴媚甩他一个白眼。

    “至于”，惊蛰脸皮愈发厚了，不过他倒是赞同后半句。

    惊蛰面色不悦地看完手上的文件，查证，核对忙碌地过完不在青秧身边的一天。

    晚上照例和青秧先视频聊天等她室友都回宿舍再转文字，直到十一点，惊蛰哄着她睡着，惊蛰那边才安然睡下。

    惊蛰有时候会忍不住幻想青秧接下来几十年的生活，但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发甜，因为她往后的年岁里，不管酸甜苦辣，惊蛰都会陪她一同经历。那不只是夏青秧一个人的余生，还有惊蛰的。

    尾声

    后来的某天，老家的同姓老人去世，青秧带着惊蛰回去吊唁。

    时值春日，梨花正盛。

    惊蛰在山里有个舒适的歇息之地，刚好在几棵梨树底下，树是他早些年种下的，没有悉心照料，那些小野树竟然也能野蛮生长得花繁叶茂。

    他做好餐饮带着餐布趁着难得的空闲和青秧来这里踏青就当做是踏青。

    青秧感情细腻，哪怕是不熟悉的人的生死也能让她感慨良久。

    见青秧拿着糕点半天不咬一口，惊蛰干脆收了食物放在一边拉着她做些别的快乐事。

    餐布为床，繁花为被，裸诚相见，你我交融。

    生为快乐，死死也是快乐之后的事。

    “惊蛰你们肯定会比人类长寿吧”，青秧枕着惊蛰的臂膀窝在他怀中，不用听完，惊蛰就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不要”，惊蛰干脆地拒绝她。

    “你都还没听完我说什么”，青秧撑起身子，眼睛里沾上薄怒。

    “听完也是‘不要’”，惊蛰在她嘴角啄一口，又把她按回肩膀上。

    青秧不再说话，但刚刚那杞人忧天的忧郁已经被甜蜜取代，青秧暗自觉得自己自私，她希望自己死后惊蛰也能有新的安处，但又更希望惊蛰能像现在这般挂念着她，她要的不仅仅是惊蛰的现在，她还渴求他的以后。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惊蛰搂着青秧的肩膀，抚摸着她圆润的肩头，安心地享受梨花盖满身体的静谧。

    怕什么呢？惊蛰想。

    哪怕是后半生盘在你的墓边我也不要，我愿意舍弃大半的生命，和你一起葬在梨花树边，往后每年，雪白的梨花落满地面，风吹花动，漫送浅香，我与你一同安眠。

    可是惊蛰没有再说话，只是偏头浅吻青秧的鬓角，拇指摩挲着她肩头的独属于他的牙印。

    夏青秧闭着眼睛享受梨花迎面掉落的温柔赠送和惊蛰春风般的爱意，没注意到他抚摸着的地方颤颤殷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