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可以追回方芸名下所有财产并让她背上债务,同样的,江澈今天把东西还给他,说不定哪一天就可以收回去。
那张图片,江澈在方芸的朋友圈看到过。
江澈收回手机看了两眼,方辞的网名还是阿辞,但朋友圈变成了仅三天可见,朋友圈的背景和头像不再是他们两个的合照,而是变成了一只蓝天之下的风筝。
“我承认我卑劣无耻,作为私生子居然还想登堂入室。”方辞忽然说,“但是江澈,我不能把我妈的命交到别人手上。”
“嗯。”
江家的佣人都被放了假,别墅里只有江天河一个人,见到两人进来,他抬了下眼:
“如果是朋友,你说太阳从西边出来我都信。”方辞低低地叹息着,“但现在,我应该叫你哥才对。”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提醒他,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是和他有一半相同血缘的弟弟,连方辞都不肯放过他?
江澈握紧了方向盘,语气有些生硬,“我是说不留在我家。我可以把一切都恢复原样,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我们还是朋友。”
车子开到江家别墅,方辞和江澈一起下了车。
再睁开时,又变成了从前那个不动声色的模样。
他其实就是个蠢货,只能靠江天河的心软来给自己找条活路,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江澈比他更蠢,如果江天河这条路走不通,方辞知道,只要自己去找江澈,即便被拒绝过,江澈也依旧会帮他。
正因为有选择,所以江澈可以是退路,但不能是唯一的出路。
“储物箱里有几份文件。”
可江澈不甘心,他被关了二十天,没有一天他不在和唐姝表明态度,并坚信自己能够保护好方辞。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方辞看了眼方向,“车不是你在开吗?”
“连我也不行吗?”江澈问,“你明知道我……”
他重新发动车子,“随你吧,希望你不会后悔。”
“方辞。”
方辞有些不解地打开前面的储物箱,拿出了一个厚厚的塑封袋,里面各种文件证书足有砖头厚,方辞没兴趣一个一个看,问:“怎么?”
江澈忽然有些绝望:“别这么叫我!”
诚然方辞相信江澈不会这么做,但他不能因为所谓的信任就把他妈的命赌上去。
他问:“能不能不去我家?”
就因为这么一层血缘,他就被踢出了方辞的生活。
方辞:“?”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方辞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他曾经来过很多次,以江澈朋友的朋友的身份,逢年过节唐姝和江天河还会给他包红包,说让他和江澈好好相处。
方辞偏了偏头,语气无辜中带着几分残忍,“可是江澈,比起金丝雀,私生子至少还有血缘这一层永远不会变质的关系。”
方辞看到江澈的id,莫名有点想笑,拉黑删除之后,这人居然没有改网名,连头像都没换过,这算是给他的恩典吗。
还真是无耻啊,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从里到外都是脏的,只会用些玩弄感情的手段。
只要江天河承认和他的血缘关系,他就能拿到钱,他妈就能治病,如果他不认江天河,方辞不敢想方芸会是什么下场。
江澈无力地闭上眼。
江澈猛地踩下刹车,方辞惯性往前冲,又被安全带拉回来,一来一回牵动了内伤,他捂住嘴,难以控制地咳嗽起来。
方辞看了江澈一眼,调出二维码让江澈添加好友。
“你不信我?”
弟弟两个字听得江澈头晕目眩,他喉咙发紧,几乎要发不出声音:“阿辞。”
“对不起。”
方辞语气玩味:“怎么?算是给我这个弟弟的见面礼吗?”
从前怎么也划不到开头的聊天界面,现在只剩了一句“我是不辞。”
“别说了江澈。”方辞淡淡地打断他的话,“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感情上是一件很蠢的事,除非走投无路,不然我不会做这样的蠢货。”
“所以你是打算用这些财产,买断我的出生吗?”
方辞心口沉沉地,他靠在椅背上,无声唾弃着自己的卑劣。
如今,方辞想,不知道唐姝会不会让他滚。
好像在江澈不在的时候,方辞悄无声息地抹去了所有别人能看到的与江澈有关的痕迹。
方辞没说话,把目光移向了窗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自嘲地笑了笑。
他设想过一切,清算过除了股份之外的一切财产,给方辞铺了那么多条后路,甚至连护照都想办法帮他办好,可他唯独没想过,方辞会拒绝他。
,把手机打开递过去:“微信,加回来。”
以前的朋友圈删了吗?合照呢?在方辞遇到车祸之后,江澈又一次感受到了恐慌。
“里面是你家的房产和店面持有证书,还有转让协议,你签字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