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优雅地坐在圆椅上,缓缓答道:“我本姓冼,名玉萝。”他的脸色顿时丕变!冼——玉萝?那她不就是?!玉萝关切地问:“你没事吧?脸色这么差。”怎么会没事?他是担心,她是好友之嫂,而自己却将她“暂时”占为己有,强行带出朱府,这事若叫奕煌知道了,那他们之间多年的友谊不就一思及此,就教他的心冷了半截。即使贵为太子,但他从未自恃身份尊贵,与人相交,但凭一片赤诚。他忧心忡忡地表示:“我必须送你回朱府。”送我回朱府?玉萝这回可笑不出来了,她急中生智地说道:“李公子,小女子的话你也信呀?”李罡狐疑地看着她的神情。这人怎么说话前后不一?一会说她是冼玉萝,一会又说她不是。那她到底是或不是?实令人起疑!“你——什么意思?”她不自然地勉强笑笑。“我问你,你在朱府看过冼家小姐吗?”见他点头,她又说:“那就对了,既然你曾看过,那你
竟成了美眷。太好了!他在心底洋洋自得著。≈gt;≈gt;≈gt;玉萝随李公子乘轿出城,一出城门,她又开始发表意见。“我要下轿。”李罡也太不像话了,出城这段路程,她是被强迫坐在他的膝上,这若教人瞧见,她冼玉萝的下半辈子也毁了。李罡丝毫不为所动的,因为她的这一句“我要下轿”不知喊了多少回了,故他告诉她:“有胆量你再跳轿,我不介意的。”玉萝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心忖: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没勉强你喔。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玉萝即使想跳下轿也动弹不得;一来她脚踝已肿大如球,二来他的双手还箍住她的腰,让她想付诸行动亦不能。玉萝回过头问他:“你不是说我可以下轿吗?”他耍赖地说:“我是说过,只不过我的手口不一,实在碍难从命。”她气愤地微斥:“小人。”他不在意地浅笑着。“你骂人的小嘴美极了。”她轻咬下唇,克制自己别上当,态度高雅地询问他:“敢问李公子,你究竟要带我去哪?”他那股尊贵的帝王气息,绽放在他端正的五官上。“我要你陪我——下乡出巡。”下乡出巡?他是官吗?不像,倒像登徒子;若不是官,那他口中的下乡出巡,又做何解释?不过,依现在情况看来,下轿,才是她最明智的选择。也不理会他口中的微服出不出巡了,先走人才是上策。她口气强硬,略带挑衅地说:“若我不呢?”“由不得你说不。”哇!误上贼轿了!玉萝气愤自己的有眼无珠,竟将恶人当善人看待。你瞧,一个不小心便遭这般软禁。玉萝的脑海中一直思索著逃脱的法子。但反过来又想,身上没半点银两,教她能往哪走?现实的情况才是她该考虑的。为了不挨饿受冻,只好委屈点,勉为其难跟著他。咦?那位菩提大师不是说她会成为皇后吗?她不自觉露出开心的笑容。心忖道:有朝一日,若我冼玉萝真当上了正宫娘娘,准要下令叫人将他大卸八块!谁教他竟敢如此无礼对待。哼!这么一想,还真的得意了起来。大卸他八块——嘻嘻!李罡见她似乎正在盘算著什么似的,一脸奸诈的笑容不时浮现,心底莫名地打了个寒颤。所谓最毒妇人心,她该不会想下毒害他吧?这一来他可不敢大意了。轿一出城,另雇马车往下一个城邑而去。这期间,他倒十分有心地雇了个推拿师父为她治疗脚伤。沿路风光明媚,百花争艳。入夜后,两人投宿在福来客栈,连日的颠簸,教玉萝苦不堪言。李罡沿途为她添置了衣裳,以便她下榻之时好更换,今日终可派上用场了。一场温水浴,褪去了敷在面上数日的炭灰,还她一张素净白皙的真面目。哇!太舒服了!玉萝轻拍素净的双颊,迅速起身换穿女衫。虽只是件粗布衫,却更凸显她形之于外的炫人夺目。李罡当然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故并未找借口观赏美人入浴,只是一人单独在客栈内饮酒等候。她不下楼还好,一下楼,顿时引起客栈内一阵?哗骚动。玉萝真不知这些投宿或用膳的旅客干嘛这么夸张;她自知长相不俗,却也只不过是美得稍微过人了些,他们又何必这么?哗蠢动,好似见著了蜜的蜂般扑之欲上。对于这样的骚动,她并未多加理会,便往他的座席走来。待她坐定,李罡有礼地说道:“姑娘你坐错位置、认错人了吧?”来人确是动人,但并不表示他会像那些好色之徒般地垂涎她的美色。玉萝不客气地提起筷子,便要夹食盘中的小菜,丝毫不理会他的问话。李罡再度重申:“姑娘,要不这一桌我请,你慢用。”李罡见她似乎没打算走人,只好退而求其次,不如全让给她了,自己另到他桌等候钰杉便是了。在他欲离开之际,玉萝出声了:“你想去哪?”唔,这声调可熟悉,他转身又问:“你?”“钰杉呀。”转个身立即回座,他不敢相信,怎么黑炭灰下的她竟是这般地美丽!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润红的小口,衬著她白皙雪肌,格外的动人;若说遴选嫔妃,她准是上上人选,莫怪她敢这么大放厥词,说她是皇后命。这一回他不坐了,他几乎是提起她来。“走,我们回房去,你在这太不安全了。”他的顾虑是对的。再不走,她恐怕要遭人盯得体无完肤了。他吩咐小二将酒菜送到房间后,便一同上楼。将门迅速关上。他真不敢相信,卸下炭灰的她是如此地美艳动人、国色天香,或许真能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了。“姑娘,究竟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