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不敢耽搁,立即掐诀隐了身形跃出窗子,才刚追到大街上就听到一阵打斗声。随声望去,苍茫月色之下,大概半里开外一处三层阁楼的屋顶上正有两个身影施法缠斗,远远看着,其中一个身影似乎正是朱砂。黑心一边心里暗骂一边施法去追。待到了阁楼之下,这两人还打得难舍难分。依着自身法术修为,她不大想凑热闹,没准刚上去就被会被踢下来。干脆袖着手站在底下,仰着头观望。心想此时若是手中有包瓜子就更妙了。不出她所料,没过一会两人便招式渐弱罢下手来,纷纷喘着气怒视对方。她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一跃上了楼顶,一把拉过朱砂的袖子,骂道:“你这妖怎么这么不省心呢?!才离开一会你就跑了!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了?”朱砂面有愧色,被她骂得抬不起头,正想说什么却听身旁‘扑通’一声,方才还同她打得酣畅淋漓之人一把坐在屋顶脊梁之上,目光恐惧地直盯着黑心的位置瞧。这一坐把黑心也吓了一跳,赶紧转头去看,却见此刻坐在瓦片之上一身绿衣仪态尽失之人可不正是失踪了的青娥公主么?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她这般看见自己跟见了鬼似的模样是什么情况?朱砂扭头看黑心:“哎哟,真看不出来,以往看你闷声不吭好欺负的还以为是个蔫黄瓜,没想到真人不露相啊,就这么随随便便一登场就能把对方吓趴了,可见本妖精平日里真是小瞧了你。你放心,我下次绝对不跑了。”黑心如今哪管的了她口中乱七八糟的讲了些什么,只见青娥公主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她,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吐了三个字出来。“赤赤颜?”黑心这才想起上次见面时她带着围帽遮了脸,难怪这青娥公主认错了人。不由上前一步,却又吓得对方支着手往后退了一大步,因恐好端端的公主殿下被她吓得掉下楼去,赶紧止住脚步,拱手行礼:“吾乃冥府阴司拘魂使黑心,见过青娥公主。”对方被她一串介绍词说得有些懵,好在黑心这个名字比较独特,未有多久她便反应过来,“黑心?你是上次在仙界同流光一起的那个拘魂使?”“正是卑职。”青娥似乎有些不信,依旧离了她好大一段距离细细打量,可越打量越觉着不对。这长相分明的活脱脱的赤颜!索性一轱辘爬着站起来,抽出腰间软剑,娇斥道:“你莫装神弄鬼了!你分明就是赤颜!流光曾说那个叫黑心的相貌丑陋难登大雅之堂,怎会是你这般样貌?我知道你是来寻我报仇了,你若心中有恨尽管冲着我来!我不会怕你!”黑心下意识眉头一皱。公主这话说得有些蹊跷。何谓报仇?难不成赤颜仙子失踪一事同她有关?还未来得及细想却被朱砂的啧啧声打断:“还说不怕呢,你那把剑快被你抖成筛子了。”青娥脸上一红,骂道:“你还说你是拘魂使,若是拘魂使怎会让这妖怪的魂魄当街乱跑,你二人分明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这话黑心不大爱听,说朱砂是蛇她不反对,但怎好说她是鼠?平生她最怕的就是老鼠。然而她不能同一个公主计较置气。只道:“公主误会了,虽有人说我同那赤颜仙子长得十分相像,但我自小便在冥府长大,同她真的并非一人,此事流光君使亦能作证。”公主问:“那流光呢?你让流光出来同我说。”说到阎流光,黑心有些无奈:“君使听闻公主私下凡间一事焦急的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着,立马飞身出去找你了。”君使,属下只能帮你到这了。这话说得青娥公主脸颊微红,叹气道:“他又何必呢。”黑心也跟着叹气:“君使情深至此,公主应当珍惜才是。”青娥公主瞪她:“你自然希望我同流光在一起,这样你便能同上神双宿双栖。”这公主真是够认死理的,她都说她不是赤颜了,诚然她是觉得如果没有赤颜仙子横在中间,她是挺想同昭华上神双宿双栖的。朱砂看不惯青娥公主嚣张的气焰,只道:“就你这样的还能当公主?一点明辨是非的眼力劲都没有。她若真是你口中的什么仇人,还能站在这好声好气的同你说话?早上前两巴掌把你扇回仙界去了。”这牛吹得有点大了,但青娥公主倒似听了进去,只狐疑地又看了黑心几眼,不放心问道:“你果真不是赤颜?”黑心索性掏出自己冥府的令牌递过去。青娥再三检验,其实她也分不出真假,只假模假样的翻来覆去地看,半晌点了点头道:“本公主姑且信你一次。”朱砂见状嘁了一声,青娥臊得又想提剑打一架,黑心被她二人幼稚的冲动闹得脑仁疼,忙说话转移注意力:“公主殿下,你擅下凡间,仙界已闹翻了天,王母派下五斗星君下来找你,你还是快些回天庭罢。”青娥公主此时知道她不是赤颜,亦恢复了往昔的高傲姿态,仰着头道:“本公主事情还未办完,就无须你多cao心了,你还是带着这条蛇妖快些回冥府复命吧。”黑心本不大想管这件事,但怎么说阎流光近日对自己也算不错,冲着他的面子也不能放她走。只道:“公主若是想往北溟处去寻昭华上神,大可不必了。卑职方从北溟而来,上神已经离去。”她说这话本意是想让青娥公主放弃北溟之行,却不料对方听了却如遭雷劈,捂着嘴连连惊呼:“昭华见过了你?你见过了昭华?你们见过了????”黑心其实不大分辨得出这三句话有何区别,但她还是老实点头道:“公主聪敏过人。”青娥捂着心口,娇躯一软,险些掉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