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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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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舟罗浮经历了一段艰难的时期,神策将军独自奔忙了前半段,幸而后半有能人好友相助,虽然"杯水车薪",但也能减之一份苦意。午夜,闷雷炸响,大雨倾盆,灯柱烧出层层烛泪,到了末梢,室温调到了最适合睡觉的温度,案几残卷、暖窝厚被,下面躲着熟睡的白猫和粉兔。

    持明转生忘尘,借此来规避魔阴身发作。小少年的长相与丹枫别无二致,灯光映在他眼中,正如烈阳怒烧,将根深蒂固的毒瘤和昔日过往尽数化为灰烬。景元帮他解下锁链带上遮帽,遮住短短的类似嫩姜的龙角。他的衣服不合身,前世留下的今生再穿怎么想都不和礼数,少年拽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袍子不松手,被景元一打,手背微红,总算肯换上新衣服。

    还是符卿选的合适。景元汗颜,想到自己按照丹枫身量买的成衣,又大又随意,恐怕走出去没几步就又要脏了。少年撇了一眼景元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只是简单擦拭血流未止,便想也没想凑过添了一口,第二口没添上便被景元捏住嘴巴推开了去。

    他疑惑的摸摸嘴唇,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动作过于熟悉,也无抗拒之意。持明传承中本就可以以口涎入药,加速伤口融合,景元又为何阻止,他不解。

    景元起身朝他招手:"走吧,我们回去了。"

    说罢,玉兆的灯便熄了。牢房归于黑暗的一刹那,影子就像惊起的魍魉妖魔,各散而去,随即归于黑暗。只听见带路人鞋跟撞击地面的重响,沉入地面令人眩晕。

    景元走走停停,也不知后面小孩究竟跟没跟上来。明明应该是十岁的年纪,却瘦瘦小小远达不到应有的体格。持明撞上了他的后腰,发出一声闷哼。实在是一次有趣的体验,他还未曾见过丹枫年幼的模样,来不及好好揉捏一番,却又担心起他还能不能长回上辈子的高度。

    索性抓起少年的手腕,细摸之下是一圈血痂,粗糙不平,累年桎梏磨损导致。少年刺痛回缩,那人转而握住他的手心,指骨分明,热度暖溢,是从出生起还尚未认知过的高温。烫热、舒心,挟着好闻的香气走过漆黑深幽的甬道。

    十王司外雪满人间,阳光大好,空气中四下飞舞的灰尘在阳光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少年怔怔地盯着景元和他交握的双手,忽而又回望十王司,黑暗彻底离他远去,甚至永远不会再临。

    一别,往何归,一梦,往何去。

    迷茫没持续太久,寒意从脚底刺入骨缝中迫使他回神。下一秒天旋地转被那人拦腰抓起夹杂臂间,少年急切回头。

    景元善解人意把咬伤的手臂伸过去,谁知被小孩抓了又要上嘴:"在这边。咿!你是变异成小狗了吗?丹呃,丹卿。"

    持明无辜抬眼,龙角顶出两朵包包,双目交汇,余晖铺满眼底,亦照亮了前方。

    街上人尚且不多,勤于早起的路人愣神,眼睁睁地看着神策将军扛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从拐角处消失,脚步轻快灵巧。景元腹诽符玄怎么不买鞋,导致他只能把人拎回来。

    短短半天仿佛做梦,少年赤足踩在神策府房间的木地板上,下面烧着地龙,脚底热的直缩。房内混乱一片,却香的好闻,桌上桌下都是纸张和电缆线,光幕上还开着一大堆窗口。景元把人扔房间,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便让他等会儿吃点东西就在这儿歇下。不过一刻钟,大门哐当一响,只见一位身材小巧的粉毛少女,拖着个食盘就闯了进来。

    "食堂师傅今日起晚了,只做了这些,先将就一下吧!"符玄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开了,留下几笼虾饺、蒸包、烧卖并奶茶,一个人如何也吃不完。

    持明拼死还剩下小半,摸着滚圆的肚子在房间内转悠起来。出生即囹圄,世事与他擦身,除了识字,一切都要从头再来,房门书架高立,约莫藏书上千,随手翻出一本,竟是讲情说爱的话本,首行便是四个印刷大字:卿卿如晤,空白处有前人笔记,字迹泛黄将"卿卿"重抄了一遍。少年拿过一张公文比对,也不是景元字迹,想来不知是谁,便生无趣。放回时缝隙狭窄,将后页折了一角,露出一枚红印。

    他打开一看,书文后页真真印着两个大字:「丹枫」

    朱色凹底,白色成纹,同公文上的「景元」凑成一对鸳鸯印。

    有句老话叫做:十几岁的年纪狗都嫌,对此,景元深有体会,并且对丹枫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幻灭。

    "丹恒。"少年淡淡抬头,语气坚定。

    "抱歉"景元闭眼,他只不过略微停顿,还没适应。

    跟在他身后的咪咪似乎嗅到了一股不妙的气味,难得没贴着景元走,抬起爪垫跃上栏杆,踩着细长的红木扑进外面的花坛。倘若能忽视其巨大的躯体,以及被它从花圃里炸出来的粉蝶,其行止与猫无二。

    可它是一只真狮子,假狸奴,医师检验完毕确定是真的小动物之后,特意向将军强调了后三个字,景元松开咪咪爪子上的止血棉,捏着它大且厚实的肉垫,一时竟也默默无言。即便是之后改名「踏浪」,也一直顺口叫着咪咪。符玄见他打趣,那语气亲昵的就像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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