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R皱的纸

    “可每个人的最佳选择都不一样，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我所认为的最佳？”季柏衍问。

    答案是必然的。

    可是，可是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柏衍更经常做的是拥抱他。

    “那你呢？你应该完成的人生是什么样的？”季祈以为季柏衍会出言嘲讽他，结果并没有，反倒给他抛来了问句。

    浑浑噩噩地，睡了醒，醒了又睡，反复好几次。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傍晚。

    回去的路上，雨淅淅沥沥地，弹奏着交响曲。季祈望向窗外，却什么都看不清，雨将所有模糊，朦胧一片。

    他们的关系，貌似掌握在季柏衍手上，他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季祈都没有办法。

    季祈本来以为有些事情没必要说破闹得太难看，有眼力见地默默结束才是最体面的。但好像季柏衍没有明白这一点，这就有点难办。

    季祈先前一直避开不提，因为尴尬，因为无从谈起。可这样，就更像是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在他们身边爆炸。

    在他得知纪芸独自一人生下了她和季义申的孩子的时候，季老更不愿见季义申，也包括沈春素。

    实在太累了。

    而现在，季祈没了被威胁的顾虑，也莫名有了和季柏衍对线的勇气，大概是因为季柏衍对他态度的好转让他有了这样的错觉吧。季祈决定和季柏衍讲清楚。

    季祈觉得季竣棋就是台快乐永动机，永远都在散发正能量。他被感染着，心情也打上了感叹号。

    说是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但季祈觉得，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等季柏衍再长大一些，他就会意识到年少时做的糊涂事，他若想摆脱，就不会再见季祈。

    季义申那会被金钱与前途蒙蔽住了双眼，一失足成千古恨，作出了他此生最后悔的选择。

    季老被气得高血压病犯，差点晕过去。他们一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但基本上还是过得去的，他实在不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来。

    “那这是你自己所想的，如果我说你应该完成的人生是和我在一起，你就会这么做吗？”

    可这总不能是爱吧，季祈想不明白。

    “成为一名好医生。”季祈的答案言简意赅，貌似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

    “你打算报考哪所学校？”季祈打算循循渐进地引入他所想表达的。

    “客观何尝不是主观认定的？”

    就像他想不明白他们的关系一样。

    可能是因了这层缘故，季祈现在心里莫名有点胀然若失。明明没有拥有过，怎么就有失去了的感觉。

    可在他被诱惑驱使而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他注定再也无法回头。

却不是纪芸，是个有钱人家的女儿。

    最后他们赶在下雨前下了山。

    【竣棋：好耶！[比心jpg]】

    季祈下楼看到王嫂刚做好晚饭。

    “我已经通过了美国一所大学的考试，过完年就要走了，哥，我们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了。”

    季柏衍一个回折，又打乱了季祈的思绪。

    其实王嫂人挺好的，平时也挺照顾季祈的，季祈。

    【祈：可以的】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季祈有点愣住，他原本组织的语言派不上用场了，原来季柏衍这趟来，是和他告别的。

    “如果是最佳选择，我会的。”季祈回答的表情毫无波澜，季柏衍微微皱了下眉，转瞬即逝。

    他们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一定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邓悠萤了，季祈的同班同学，季柏衍的不知道是前任还是现任的女朋友。

    季义申后悔吗？

    他们之间所发生的这些都是不该的，及时止损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但这是我妈所希望的，不是我想要的。”

    果然，最后吹完的头发过度蓬松，季柏衍一惊，原来吹头发也有技巧。

    季祈被问得不知如何回答了，他法的吹法，季祈已经能想象到待会头发会炸毛。

    而如今，他只能将所有亏欠弥补给他和纪芸的孩子，季祈。

    这是最好的结局。

    季柏衍像是做错事的小狗，讪讪站在那，

    季竣棋还是赶在分别的前一秒加上了季祈微信。

    可惜所有伤害都无法彻底复原，就像被揉皱的纸，再也无法平整。

    “结婚生子”四个字无形中就在他们之间划了线。季柏衍听着刺耳，但季祈就是要达到这样的效果。

    【竣棋：哥！以后我学习上有不会的问题能问你嘛？】

    “那是主观的，要看客观的。”

    “但这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出路，在国外进修完回来接手家里的公司，再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生子，这都是你应该完成的人生。”季祈还是把准备过渡的话换了个方式说出了口。

    回到家后，季祈简单收拾了下，便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