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李治。如今既已知道她死了丈夫,如今留在长安时有照顾她母亲。
留着这姐妹母女几人,始终令她心难安!
阿宝往窗子外面瞧了眼,见外边大片的黑暗肆意,路过的树林也是阴森可怖,就不再往外面张望,坐回去不久,就靠着花枝的腿昏昏欲睡起来。
阿福见阿宝睡了,也没人与她说悄悄话,就拉了她阿娘的袖口,把正在发呆的孙茗给拉回了神。
孙茗低头,见阿福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鲁山花瓷匣子,掀了盖子一瞧,里边躺着掺着香料的红酥糕点,摆得各种造型,做了许多既小又精巧的模样,倒也适合阿宝阿福这样小孩子吃这玩。
“阿娘,吃。”阿福捡了一颗递过去,又回忆起花信替她摆放的时候说的话,又道:“这叫‘贵妃红’,酥山做的冻花糕。”
这个朝代的人口味普遍偏重,吃甜食是必定要很甜的,如今甘蔗已经很普遍了,就常以蔗糖浇在甜品、水果上。
孙茗瞧着贵妃红看着就很甜,但也很给面子地一口衔了阿福手上的那一块,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好甜……然后就不动声色地默默喝了好几口茶。
阿福也一脸欢喜的模样,见阿娘果真喜欢,吃起糕点就更欢了,吧唧吧唧地不一会儿,就把一匣子吃得干干净净。
孙茗又默默地拿起茶杯给闺女灌了好几口……
直到御驾不紧不慢地驶入承天门,侍卫分散下去复命,而李治与孙茗的车架不疾不徐地直接辇到了万寿殿。
还是李治下了马车,亲自走到孙茗的身侧,扶着她下来的。
孙茗被他搀着落了地,心里就跟抹了蜜似得的,眉眼弯弯的,目若秋水地瞧着他,柔媚一笑,一手握上他有些微凉的手心,扭头就与王福来吩咐:“快取了氅予圣人披上。”
王福来与花萼各自从马车里取了衫子披肩李治与孙茗的肩上。
李治也不急将外套拢上,撑着眼皮子就抱起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阿宝,携着孙茗一同进去。
孙茗一手牵着阿福进去,顺道瞧了眼睡得满脸红扑扑的阿宜。
此时已经夜凉如水,参回斗转了。
春夜里的风还带有些许凉意,从前院里穿过杏花林,就踩了一地被夜风吹落的花瓣,隐隐约约还带着淡雅的清香。
孙茗挨着李治身边,一手捥上他的,一边想起:“我瞧着樱花好看,阿宝阿福也喜欢,我看过些时候在庭院里植上一些吧?到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就能与阿宝阿福一同赏花。”
凡是漂亮的、幽香的,或者是名贵的花种,李治也都极爱,闻言就揶揄地睇向她:“你倒是很少提起花来,我还当你也不是什么惜花之人呢。”
李治这是说她屋子里每日都有新鲜折来的花摆上,还摆了满屋子都是,叫李治看了大为心疼。
孙茗反应过来,就横了他一眼,抢先一步迈进屋子:“是是是,辣手摧花说得就是我!”
见她这样直白地说自己,李治就笑得更欢了,一同进了屋子,见孙茗已将阿福抱到床榻上,也随手将阿宝抱上去,又去了她鞋袜。
一干宫人并不敢跟着进去,只躬着身候在门外边,直到他们俩又出来,听见贵妃的吩咐:“花信,叫两个宫人给公主换身衣裳,顺道擦一擦。阿福来时吃了小食,别忘了叫青盐蘸药水揩齿。”
孙茗絮絮叨叨一番吩咐下来,就被李治拉着走了。
李治从天未亮就起身,之后又在骊山行猎,直至傍晚方回,一整天骑了马下来,就是刚才一路在马车里小憩,到了此时也不免觉得极为困顿。何况明日一早就要早朝,他虽然精神亢奋,但精力毕竟有限。
俩人都对对方极为熟悉,除了偶尔来一下浪漫或者情趣,其余的时候早就不自觉间开启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此时见李治困得上眼皮搭着下眼皮,一副快要精尽人亡的样子,她好笑地安排他沐浴洗漱,还亲自给他擦了身,稍稍浸泡一下,就换了睡袍回床榻就寝了。
见他去睡了,孙茗自己也匆匆梳洗一番,待她到了床榻边,李治已经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平日里,李治睡着的呼吸清浅,并不打鼾,许是今日真的累很了……
孙茗爬上去,绕过他,睡到了里侧,钻了被子进去。被窝里早就被捂得暖暖地,就侧身靠着他,一手搭着他越来越精壮的腰身,闭上眼睛酣然入梦。
朦胧间,李治感觉到身侧之人,就习惯性地搂上去,睡得更沉了。
到了翌日,孙茗翻了个身,就睁了眼睛。
要换做往常,孙茗也是与她们吩咐过的,寻常时候都在午时之前将她唤醒。只是今日得了圣人的话,叫不许将娘娘吵醒,所以即便过了午后,她也只得候在一边等着,到此时已经未时过半了。
见娘娘醒来,她就唤了宫人进来服侍。
孙茗也兴许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一时也睡迟过去,浑身还跟被碾压撕扯过一般疲乏,一边歪着身子被花蕊整理衣衫,又朝她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