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怕凉。”谨贵妃笑吟吟的望着阿殷,“不如我派人回宫,去给你取件衣裳披着?时气岁暖,受了凉却也不好受。你如今又用不得药,更该留心。”
阿殷坐姿端正,双眸微抬,似觉歉疚,“让母妃担心了。不必专程跑一趟的,换到个暖和些的地儿就好——”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在小腹,回头瞧了嘉德公主一眼,“嘉德那儿就刚好。”
嘉德公主处在树荫边缘,不会被烈日晒着,却也有树叶漏过的暖阳洒下。
永初帝闻言而笑,“倒是忘了此事。魏善——叫人把定王妃的桌案搬到嘉德身边去。”
他亲自开口,彻底拦住了金城公主调侃的话语,连同孟皇后都无话可说。
阿殷在如意搀扶下起身,几个小太监上前将阿殷的桌案和蒲团拿过去,紧邻嘉德公主摆上。
舞乐继续,她入座后同嘉德公主低说两句话,便未再有多的动作惹人注意。
其实这宫宴之上众目睽睽,想要在饭菜中做手脚是绝不可能的事。阿殷借故搬到嘉德公主身边,不过是为留意她的动静——若有人心存不轨,想引嘉德公主离席再做手脚,她也能及时察觉。
她在西洲时曾做过侍卫,最要紧的就是留意周围动静,察觉危险。如今往嘉德公主身边坐着,漫长的宴席之间,果然觉得不时有目光往此处盯来。数回之后眼角余光扫过去,却似是从太子妃和太子侧妃那里来的。
是常兰芝,还是崔南莺?
阿殷不动声色,安安稳稳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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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直至后晌才结束,待外臣命妇离开,孟皇后便以散心为由,留下众皇亲女眷往清宁宫北侧的上林苑去散心——往年也都是这个惯例。
阿殷总觉得不安。
若是从前她未怀孕时,由她亲自盯着嘉德便无碍,而今有孕在身,行事便多有不便。
眼瞧着命妇及公侯家的千金们都在孟皇后处告退,阿殷当即拉起嘉德公主,往一身劲装、正同隋夫人辞行的隋铁衣跟前走去——“隋小将军请留步。难得你在京城,又在这宴席碰见,嘉德说她想跟你请教些射箭的事,不知是否方便?”
嘉德公主应变倒快,察觉阿殷用力捏她,便就势道:“是啊,隋小将军方便么?”
“这怎会有不便?”隋铁衣朗然而笑,旋即看向孟皇后。
嘉德公主便撒娇,“皇后娘娘,我想跟隋家姐姐讨教些射箭骑马的本事,咱们也请她去上林苑好不好?”
孟皇后哪还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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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前往更北边的上林苑中。
上林苑供游赏射猎之用,里头既有假山亭台、林木清溪,亦有箭场和马球场,占地极广。因北边连着兽苑,永初帝特地安排北衙禁军在兽苑外轮值,更将御前两名身手出众、应变机敏的散骑常侍留下来,远远跟着孟皇后,免得凤体有恙。
嘉德公主借着跟隋铁衣讨教马球的由头,故意落后众人几步。
待没了旁人,她才捏了捏阿殷,“怎么回事?”
阿殷一笑,在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隋铁衣跟前,还是忍不住抱拳为礼,“专程请隋小将军留下来,是有件事情想托付。昨晚赴宴前,我曾收到锦囊,教我今日留意嘉德。我虽不明其意,不过今日人多,上林苑又紧邻兽苑,怕嘉德有闪失,我又身子不便,只能叨扰你了。”
嘉德公主笑意微敛,“有人欲对我不利?”
“刚才在宴上,我总觉的不安。反正只是半日游赏,公主多留心就是。”阿殷并没瞒她。
隋铁衣久经沙场,有隋夫人的指点,对京中局势也不陌生。
她信得过阿殷,当即道:“我会留心。王妃怀着身子,还需照顾好自身。”
阿殷安排妥当,这才赶上众人脚步。经过跟在队伍最末的冯远道身边,立时又想起什么,刻意放缓脚步,“对了,还有样新奇的东西要给嘉德。这是咱们府上的哨箭,不会伤人,却能报信,声音也很好听。”她自囊中取出一枚短小的哨箭放在嘉德公主掌心,“比爆竹有意思的东西,你瞧瞧,好不好玩?”
嘉德公主接过看了片刻,“在宫里还没见过这个呢。看着倒小巧,管用吗?”
“你还不信?”
“定王兄骗我的次数可不少。”嘉德公主笑意嫣然,特意瞧了落下脚步好奇望过来的崔南莺一眼,“那回他将熄了火的哑巴爆竹给我,哄我去点,你也在的是不是?”
崔南莺一笑,“公主那时候天真,很好骗。”
嘉德公主轻哼了声,“如今可不好骗了,等我回宫,先试试再说。”随手便将哨箭收起来。
众人与冯远道擦肩而过,阿殷趁着扭头跟隋铁衣说话的间隙看向冯远道,那位也微不可察的点头。
表兄妹二人数次合力擒匪,已极默契,阿殷又放心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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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入上林苑,自是跟着孟皇后游赏,将园中花木看过,在临水小榭暂歇。
嘉德公主既留下隋铁衣讨教射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