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加重了朋友两字的读音,而且说的时候又特别在舌尖绕了一圈,所以听起来就显得格外意味深长,让人回味。
赵宵在顾一鸣边上坐下,然后从铁盒子里拿了一把开心果放在顾一鸣跟前:“吃。”
顾一鸣点了下头,然后转过身跟赵母继续聊了起来,比如:“阿姨,您家布置得还真温馨呢,您选购的这沙发和窗帘的颜色都是我喜欢的。”
比如:“宵宵的眼睛是随你吧,这是什么眼来着,桃花还是杏眼吧?”
“……”
赵宵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插不进话,默默坐在一边剥瓜子,赵母已经和顾一鸣聊上了,“小顾啊,你爸妈呢?”
“他们都在国外呢,没回来。”顾一鸣摆了一副悲伤模样,“他们本想让我过去,不过我这人就是离不开国土一步,不然心里就难受得慌,所以就一个人留在咱们自己这边了。”
赵母关心说:“你昨天年三十怎么过的?”
顾一鸣吃了一颗牛肉糖:“昨天一个人在酒店吃的饭。”说完,看了眼赵母,“反正也都习惯了……”
赵宵撇了下嘴,昨晚是谁打电话给她,要参加什么超级大party,说还有什么抽奖活动,侧着头看了眼顾一鸣,结果顾一鸣突然将手放在她的头顶,随意轻松地继续说话:“阿姨家的气氛真好,我真的太羡慕你们这样子的家庭了。”
赵母捂着嘴笑了,就在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赵宵望向门外,宋瑾来了,玉立在门口噙着笑道:“宵儿,你同学来了啊?”
特好特好的朋友关系一下子又变成了宋瑾口里的普通同学,宋瑾走到赵宵身边坐下,然后自如地握上赵宵的手,笑望着顾一鸣。
顾一鸣瞥了一眼相握的手,抬眸望向赵宵,然后又低头喝了口茶,收了收脸上的笑容。
——
赵母留顾一鸣吃饭,顾一鸣也没拒绝,大咧咧坐在了饭桌上,整个吃饭的过程又将赵母的厨艺夸得更五星级酒店似的,惹得赵母频频捂嘴发笑。
饭后,顾一鸣临走前,赵母塞了顾一鸣一个压岁红包:“压岁钱哈,不要嫌少,以后常来阿姨家玩。”
顾一鸣大大方方收下了赵母的压岁钱:“我会的,阿姨别嫌弃我烦就好。”
“怎么会。”赵母笑,然后对赵宵说,“宵儿,送下你朋友。”
赵宵“哦”了声,就在这时,宋瑾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也送送吧。”
——
顾一鸣的车就停在小区楼下,要上车的时候,宋瑾突然对赵宵说:“宵儿,等会我要顺便出门买样东西,你上楼帮我拿下钱包。”
赵宵不情愿地“哦”了声,然后对顾一鸣挥了下手:“开车注意注意安全。”
顾一鸣将手放在车门的手把上,点了下头。
赵宵上去之后,双腿交叉倚靠在车身上的顾一鸣先开口了:“有话就说吧。”
宋瑾开门见山:“其实我一直很欣赏坚持不懈的一类人,不过有些行为也是要分事情不是么?”
顾一鸣继续吊儿郎当,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车钥匙,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宋瑾:“我的意思很明白。”
顾一鸣:“你怕了?”
“我怕什么,宵儿一直是我的妻子,我只是不想让她太为难。”宋瑾扯了下唇,“而且我很确定,宵儿对你,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顾一鸣终于不那么云淡风轻,握了下拳头,脸上笑容不减:“皇帝就是皇帝,狂妄自大,可能你不清楚,你不在的这三年,我跟宵宵真的好得厉害呢。”
宋瑾微微抬了下眼尾,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宵宵复读过你知道么,宵宵怎么考上重点你知道么?是我,是我天天陪她上自习教室看书讲题,你知道么,连她大学填报的专业也是我给她的建议,之后我们还出国旅行了呢,周游列国,从法国玩到了西班牙。”
宋瑾继续沉默。
顾一鸣把玩着手上的车钥匙:“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会以为宵宵没有你活不下去吧,不好意思,我和宵宵大学生活一直过得很快乐。”
宋瑾也笑了,点了下头:“我知道。”
顾一鸣皱了下眉头:“你什么意思?”
宋瑾特别当真地开口:“那趟旅行宵儿花了你多少钱?”
顾一鸣眉头蹙得更深了,又重复了刚刚的话,不过这次是:“你什么意思!”
轮到宋瑾云淡风轻了:“字面上的意思,现金还是转账,支付宝也可以。”
顾一鸣气急败坏地上了车,狠狠甩上车门,然后调转车头,踩着油门离开了。
——
宋瑾和顾一鸣撞礼品了,今年他也给赵父赵母买了拜年礼品,不过刚刚他在赵家看了眼沙发上放着的酒盒和营养平袋子,顾一鸣跟他买好几样东西牌子是一模一样。
赵宵来找宋瑾的时候,宋瑾还为这事头疼,所以看见站在门口的赵宵,随意地指了指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