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乐那拔高的音调就霎时跌了下来。
段涵挑起帽子,似笑非笑,“噢?王八蛋说谁?”
沈廷乐僵硬地呵呵笑着,他连忙摆手,“不是说您老,是另外一个姓段的。”
然后沈廷乐跌跌撞撞地转身,脚底抹油,逃命似地一溜烟跑了。
段涵嗤笑了一声,“是不是我走了几年,沈傻子的药就停了几年?”
顾煜下意识地回过头,才发现严律就静静地站在身后,定定地望着他。
像是在等他说出那个答案。
但顾煜还是瞬间改了口,“我默默地做了那么多年好事,就是为了广积善缘……”
段涵纠正道,“不是善缘,是良缘。”
顾煜将手攥得咯吱作响,段涵终于有了些警觉感,他将帽子摆正,却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某人和白月光,我先回班上了。”
顾煜的太阳穴突突得疼,但对着严律,他还是若无其事地打哈哈道。
“段涵在国外呆久了,都快和国内的文化脱节了,他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严律无奈地笑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听不懂,我就听不懂。”
顾煜不放心地嘱咐道,“这段狗说的话十句里没有一句是真的,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而后他又欲盖拟彰地解释道,“什么送雨伞送书送药的蠢事我从来就没做过。”
严律嘴角难以抑制地往上扬了扬,眼里满是浓浓的笑意,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只相信你说的话。”
顾煜闷闷地‘嗯’了声,他朝四周看了看,确认的确没有人后,才鼓起勇气轻轻地抱了下严律,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严律把顾煜耳旁的碎发拢到一边,帮他按压着太阳穴。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顾煜说。
“不急,慢慢来,时间还很长。”
段涵回到班上,因为班上的座位已经满了,老高便给他新搬了个座位,正好在沈廷乐的后方。
感受到后方段涵的视线后,沈廷乐如坐针毡,他握着笔,战战兢兢地写着作业。
段涵就是一只大尾巴狼,看着每天无所谓地笑着,一副好讲话的模样,实际上他满腹坏水,整蛊过的人不计其数。
然而,虽然每次整蛊别人都是段涵出的主意,但却都是他背!的!锅!
段涵有时候甚至还会跳出来充当护花使者,义正言辞地指责他太过分了。
关键是,段涵护的花还都是他想泡的妹子。
他前脚刚跟段涵说那个妹子长得好正,想追,后脚段涵必然会给他制造个幺蛾子出来,叫那个妹子对他尽失好感。
久而久之,沈廷乐便累觉不爱了。
段涵收拾着自己的桌子,“沈廷乐,说话,别装死,是不是我出国几年你就不认识我了?要不要我再做个自我介绍?”
沈廷乐:“你做,随便做。”
段涵点头,站起来对着全班说道,“大家好,我叫沈廷乐,小学时候我抄数学作业抄错了行,结果被数学老师罚抄了五十遍的答案……”
沈廷乐连忙头痛地喊道,“停停停!!!”
果然,他就知道段王八蛋就算做个自我介绍也要坑他一把。
沈廷乐认命地转过头,“大爷,您有何吩咐?”
段涵漫不经心地转着笔,“顾煜和严律发展到哪一步了?”
沈廷乐一说起八卦来就如同打了鸡血般精神,“你不知道,他们俩就像被添加了催化剂般,化学反应速率极快,碰撞出的火花相当激烈了!”
“快说。”
沈廷乐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事情地数着。
“严律以前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一个人,最近对老大那是花式宠爱啊,什么亲手喂苹果,什么贴着耳朵讲题,什么折爱心鼓励学习,种种撩人办法不要太多,而且!他对老大许下的承诺都是以一辈子为时间长度的。”
沈廷乐嫉妒地叹道,“我这个钢铁直男居然看得有点羡慕。”
说着,他便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冰雪消融,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空气中充满着荷尔蒙的气味……”
段涵嗤笑了声,对沈廷乐说他自己是钢铁直男的言论不置可否。
“对了,沈廷乐,我怎么回来时没看到顾煜的机车?”
“老大早就卖了,老大现在一贫如洗,他和他爸好像做了什么交易吧,每月好几万的零花钱全被扣下了,穷得嗷嗷直叫。”
段涵合上书,直觉这件事情不太对劲。
他知道一旦顾煜的动作有什么异常,朝严律的方向问就对了。
“严律家里是不是有一段时间很缺钱?”
“是啊,严律他爸欠了几百万的赌债,催债公司雇了一堆社会上的混子去他家里催债,刚好被老大碰上,老大就狠命揍了他们一顿。”
“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