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有些村民会闲言碎语在背后嚼舌根说什么抛家弃子去读什么书,一把年纪了还不安生,就连家里头的妯娌婆婆也有不少话。
在她们看来不都是一样挣钱么,还非要图那轻快的,天天不着家也不晓得照顾家里,不是偷懒是什么?
如果说以前别人成天喊着女人要认命,要体贴这都没什么,可现在女工之间也渐渐有了不平的声音。
凭什么我赚了钱回家还要由着你们数落?
现在一家人就指着我养,我还要受这样的气么?
这人一旦有了想法,就会顺着这样的想法不断往下想。同样的事情发生得多了,女工之间互相交流也渐渐都有了怨气。
“咱们就该自己过好日子去,省得在外面拼死拼活没日没夜的,回去还受那等闲气!”
“可不就是,还当以前似的那么对我,我可不依了。”
织布厂这边的变化是一点,而另外一边,元胡在四月中旬动身去了京城,从水路出发终于在五月初十之前到了京城。
他和扶柳新婚燕尔,乍然要分开,两个人心里头都挺不得劲的。
不过扶柳那边也是不让元胡偷懒的,毕竟这是为小姐做事,扶柳比谁都要上心督促着元胡。
元胡走的时候虽然不舍,但也放心。
反正家就在陈家的后巷不远,扶柳早上出门,中午和晚上都会回去,照顾蜜香十分方便。而白天在陈府的时候,扶柳有时候也会把蜜香给带进去,让她在偏房呆着,绣绣花读读书。
京城里面,从刘平南买下铺面又留了人装潢,到五月时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元胡带着杭城这边的一批丫头过去,主要是管理着制作中可能出现的问题,也是所有可能要出现的问题之中最需要人把关的地方了。
就优秀的产品而言,粉黛有许多款已经很成熟。且在还没开铺子之前,粉黛的名声其实也渐渐已经在上层圈子里传开去。
六月,粉黛在京城的分铺正式开张。
杭城再富贵繁华,和京城比起来自然还是差了一截的。粉黛开张之前造势足,又有不少人都听说过杭城中的粉黛脂膏的奇特之处,因此也有所期盼。
当天早上,天边才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香姐儿她们就早早起来了。
丫头们的官话是努力练过的,不过还是能够听出来她们开口说话时候的杭城口音,这倒并不难听,反而多了一重软软的味道,让人听了格外舒心。
尽管在杭城已经熟门熟路了,到了京城等要开张的时候,香姐儿还是不免像第一天到杭城时候那样紧张起来。
她来回在铺子里踱了几步,又指挥着小丫头小伙计们搬用摆放货物,等货架上的东西都准备齐全,香姐儿才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看不出什么纰漏,香姐儿重重松了一口气。
早市一开,粉黛的铺们便从里面一扇一扇打开了。
红绸一断,炮仗一响,正式开张。
客人源源不断地往里头走,有好奇的,有新鲜的,不少看热闹的。
“我听说这家的脂膏抹脸好用极了,据说宫里都有人用呢。”
“当真?”
“我有亲戚在杭城,她说她们那边用粉黛的东西早就成了潮流了,若是谁不用,还要闹笑话呢。”
作为头一家这样的脂膏店,京城之中其实没有什么是粉黛的竞争对手,不少脂粉铺子只是好奇罢了,顶多也就是派人过来打探打探,出格的事儿暂时倒是没有的。
与粉黛一起开过来的当然还有黛色。若说粉黛的出现还有迹可循,那么黛色的经营方式则完全是横空出世了。一下让不少人好奇又跃跃欲试。
这些人之中,原来的知府夫人是动作最快的。她知道粉黛和黛色的好,这几个月断断续续没有东西用了,让她越发知道其中的落差与难受。她更晓得现在这些犹豫的人,一旦试过黛色的好处以后,那必然是断不了的,因此知府夫人头一个就定了以后每月过来黛色的日期,舒舒服服做了个别人眼里吃螃蟹的人。
京城之中攀炎附势,权欲比较比杭城岂止大一点两点,这里奢靡形势的人更是比杭城要多。贵妇人之间的比较与争斗也数不胜数,她们比杭城之中的女子们更加对粉黛这样的铺子有需要。
脂膏的作用需要时间来证明,大约一个月,效果已经可以渐渐看出来。因此不等七月完全到来,京城之中已经有了一股子新潮流,粉黛刮起来的这股子风尚一时主导了整个京城的贵族圈子。
流言之中说的也没有错,宫中的确也有人用了粉黛,并不是说大话的。
原来知府夫人有一个亲妹妹,前两年选秀入了宫里,当了宠妃。知府夫人回到京城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用得趁手的脂膏给送进宫里一份,用了的确觉得不错。
等到粉黛开张,宠妃自己就让人出宫来买了。再用才发现,她姐姐那时候送进来的脂膏已经因为路途运输临近过期,效果大打折扣,现在她自己用了新鲜的才晓得原来是这般好用。
宠妃脸上皮